“奴婢是夫人的人,措辞当然也要向着夫人!”锦熏义正词严道,“所以有人谋害夫人那就是‘阴’谋诡计宵小之辈,但夫人算计旁人那就是心有锦绣足智多谋,有人帮夫人,自然就是替天行道侠义心肠啦!”
复诧异道,“顾相?!他的嫡亲孙‘女’儿可是圣旨赐婚给裘秩音的啊,若害了裘秩音,顾小姐将来怎么办?!”
“正是要替顾小姐将来考虑,顾相才要这么做。”宋宜笑嘿然道,“毕竟这‘门’亲事是陛下亲自出面促成的——你当顾相自己喜欢裘秩音吗?”
虽然她没亲口问过顾韶这个问题,但她可以保证:顾韶一点都不喜欢裘秩音!
这倒不是说裘秩音才貌品行入不了顾韶的眼界,实际上凭心而论,这一世的裘秩音,比起上一世来争气多了。
毕竟上一世直到宋宜笑含冤而死时,柳家依旧显赫,作为柳振溪唯一的嫡子,此人可谓是集千宠万爱于一身,难免被惯出纨绔‘浪’.‘荡’子的种种恶习,课业上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稀松得很;
但这一世柳家遭逢大变,过继到裘家之后,即使裘漱霞膝下无子,但嗣父与亲爹终归不一样。传闻裘秩音倒是发奋图强,既孝顺嗣父嗣母,又用心读书,颇有‘浪’子回头金不换之势了!
而他自幼养尊处优,收敛了轻浮之态后,容貌也算清秀白皙——问题是,哪怕他才高八斗,‘玉’树临风,顾韶却更不愿意与燕国公府‘交’恶!
“虽然宫里传出过风声,说陛下为了让顾相答应许嫁孙‘女’,暗示将来会让太子殿下给顾相封爵。”宋宜笑拨‘弄’着衣襟上的绣纹,轻声细语的提点着心腹丫鬟,“但顾相膝下没有能干的子孙,空有爵位,不过面上光鲜,却哪来的权势?”
虽然说顾韶自己目前可谓是位高权重,“可顾相都多大年纪了?他就是再懂得养生之道,夫君的年纪搁这儿,他难道还能活得过夫君?”
既然活不过简虚白,那么顾韶就要考虑,为了一个许诺中的爵位,与裘家扯上关系,从而同简虚白存下罅隙——裘漱霞当初把简虚白得罪得很惨,这一点朝野无人不知;宋宜笑作为他的妻子,与裘秩音之间更存在着血海深仇。顾韶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儿子做了裘秩音的岳父后,简虚白夫‘妇’会对顾家毫无芥蒂——所以这‘交’易根本划不来!
“顾相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凭他对太子的辅佐之功,哪怕没有陛下如今的许诺,将来太子给他封爵的可能‘性’也很大!”宋宜笑细细分析,“退一步来讲,太子不封,还有钟陵郡王呢!郡王可是顾相的正式弟子,将来若是践祚,无论那会顾相是否在世,岂能对顾家没有加恩?”
锦熏下意识道:“可万一将来登基的不是郡王呢?”
这话说了出来才觉得不对,吓得赶紧举袖掩嘴。
不过眼下房里就主仆两个,宋宜笑倒没呵斥,只道:“你真是傻了——顾相是钟陵郡王之师,与郡王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郡王登基,他作为帝师,自可荫庇后人留名青史享尽尊荣;可若郡王将来有什么不好,便是他有爵位在身又有什么用?”
袁雪沛幼年承爵,承的还是仅次于公爵的侯爵,论身份也算尊贵非凡了,可因为父母早逝,继祖母与叔父虎视眈眈,过得还不是艰难又辛酸?
再者,皇家能册封爵位,不也可以削去吗?
现成的例子就是姬家,那还是皇帝的亲妹夫呢,何况顾韶连皇亲都不是?
所以显嘉帝许给顾韶的好处听着不错,实际上等于一‘毛’不拔。
顾韶肯点头,实在是慑于这位皇帝的杀伐果决,不得不妥协罢了。
但他到底是蜚声海内的名臣,再怕皇帝也有自己的傲气,所以固然答应了将孙‘女’许给裘家,却也在暗中做起了手脚。
“太后、陛下之所以‘花’大力气说服顾相许嫁孙‘女’,归根到底是为了裘家。”宋宜笑接过锦熏递来的玫瑰‘露’呷了口,轻笑着说道,“却不是为了裘秩音——那两位肯为了他的婚事‘操’心,无非是因为他此刻姓裘,乃裘漱霞膝下嗣子,且是唯一的嗣子。”
说到这里见锦熏若有所思,‘唇’角笑意加深,“没错——既然他这个嗣子并非真正的裘家骨血,那么,裘漱霞能过继一个嗣子,为什么不能过继第二个第三个?”
“随便裘家下一个嗣子从哪里过继,只要人品容貌过得去,重点是没结什么不该结的仇怨,我想顾相也就满意了!”
——顾韶的身份地位放那里,要说服简虚白夫‘妇’放弃报复裘漱霞与裘秩音,或者自认为力有不逮,但要说服他们不要迁怒一个无辜的嗣子同顾桐叙,却还是有信心的!
锦熏好奇问:“奴婢成天守在夫人跟前,也不知道顾相是怎么瞒过奴婢,把这番打算告知夫人的?”
“他做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叫人知道?”宋宜笑不以为然道,“我是自己猜的——顾桐叙才来帝都就迫不及待的拜访我,犹可以说顾相想顺应太后与陛下之意,让裘家与我们夫‘妇’化干戈为‘玉’帛,问题是之后宋府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