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娘一走,柳家也松了一口气,可以张罗准备已久的新店铺了。
钱庄与另几处茶庄均是柳家老一辈人攒下的家业,原先柳家也有一家老字号的药铺,在分家的时候,给了柳之玄。
这事,虽不是心病,却也是柳家心上的一道疤了。
分出去的药铺叫做长久堂,取了柳家祖上老祖宗柳长久的名,也希望柳家药铺有长长久久之意,只不过,柳家从前重利,善于经商,但不善于打理药材。
长久堂空有几十年老字号,也不过卖些常见廉价的药材,倒也赚不了几分利息。故而,韩老夫人也就任由柳之玄分了出去,其余的还有些地契房产也生生割了柳家的半壁江山。
这使韩老夫人对这柳家的新药铺,生出几分希翼来。
柳之霖也匆匆从江浙赶来,只为这店铺的开张。
柳之霖小上柳之翰四岁,却也是经商的一把好手,兄弟俩年纪轻轻撑起柳家,也是徽州的一段佳话,只不过,柳老太爷在世时,做的一些荒唐事。让柳家失去了些信誉。
轮到柳之翰,柳之霖两兄弟撑起这百年老字号的柳家钱庄就格外的吃力,毕竟作为兄长的柳之翰也不过而立之年,年纪轻轻,柳家又经历了分家这一大波动,就更难服众。
亏得这世道太平,柳家也算是成功熬过了。
德仁堂,意味药铺就先要有德有仁,才能长长远远。
德仁堂的开张让柳家上下喜气洋洋,不仅连请了几天的舞狮敲锣打鼓的庆贺,还请来了有名的两位大夫坐堂三天,免费问诊,让众人亲自检验德仁堂的药材,也成为徽州城的一件热闹事。
就连柳家的几个孩子也偷偷的溜出去看了几眼。
徽州除去长久堂不说,另有两大大药铺,有先前提到几句的胡春堂和方回堂,这几家药铺也都各有春秋。
胡春堂是其中唯一有大夫坐诊的药铺,不说一出手就药到病除,除去些疑难杂症,也是能治好个八分的,所以在这徽州攒下不少名气。方回堂倒是也与长久堂一般,收些平常草药售卖,也接触些上好的药材。
柳家此次只是想挽回些损失的颜面,也算是变法的传承祖宗的遗志,也并非有意借着家大业大打压各个药铺。相反,德仁堂不仅对药材的来源严格的把关与筛选,有意要把德仁堂打造成名贵药材铺子,还专选些来自云贵地区的稀有药材,不光自家售卖,还有意向其他药铺做药材的供货商。
胡春堂就十分看好这德仁堂的药材,凭借良好的口碑,也不介意让德仁堂分上几分利,半数的药材都由德仁堂提供。
这边,柳家上下为了德仁堂的事情忙得热火朝天。
柳芸曦随着母亲陈氏偷偷的看了眼德仁堂,药铺位置不显眼也不低调,位于主街的一个拐角,平日里也不惹人注意,今日,门前鞭炮声不断,吸引了满街的人聚集观看,小小牌匾红筹悬挂,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德仁堂。
前世,柳芸曦在京城也有几家陪嫁商铺,因为擅长算账,她也极其爱和铺里帐房先生请教,讨论事宜,因着身份特殊,她也从来没有招摇的去铺子里看过。
德仁堂虽只是开在小小的徽州城里,柳芸曦也觉得格外的有趣,看着门前,不断招呼来客的父亲与一位不断欢迎客人的年轻男子。
一旁的张氏早已带着柳云谭迎上前去。
“爹爹!”柳云谭冲进男子的怀抱里。
原是二叔啊!
这二叔也是的,一到了城里,竟直奔着新店铺来了,还未到家休息一番。张氏担心丈夫的身体,就闻讯赶道铺里。
男子笑容满满的抱起几个月未曾相见的儿子,一小一大的眉眼出奇的相似。
柳云瑞今日得了休假,也是兴奋异常,拉着身旁妹妹的小手,也高喊了句,“爹爹,二叔。”只不过混在热闹的人声里,马上就被淹没了。
柳云瑞拉着妹妹的手,穿过人群,走了近些,柳芸曦才看清二叔的面貌,不同于柳之翰的英挺,二叔虽与兄长柳之翰有六分相似,但是蓄了些胡渣,倒显出一股男子硬汉之气来。
德仁堂人流涌动,不宜久待。反正见到了思念已久的丈夫与爹爹,张氏和柳云谭都格外的开心,陈氏打趣了一会,采买了些时新的布匹,打算给府里上下做身新衣裳,沾沾喜气。
柳家各房老爷小姐的尺寸,府里的绣娘也都知晓。唯有这刚来的表小姐是不清楚的。陈氏沉吟,吩咐府里的绣娘去细细量了来,叮嘱绣房给表小姐多做几身夏衫来。
要说韩燕这几日一改先前的做派,倒是时常在韩老夫人跟前凑。
这白日里,陪着老夫人念会经书,逛逛院子散散心,一同用过晚膳后才回自己的房里去。
韩老夫人也诧异这侄女前后的变化,竟会陪她这个无趣的老婆子。
自那日与陈氏的长谈,这婆媳关系倒也是缓和了些,陈氏今日从德仁堂里归来,与妯娌张氏一块带着这几个孩子,绘声绘色的描绘着德仁堂前的人山人海,尤其是听到小儿子柳之霖也赶来今晚也就到家了。
老太太眯着眼,连声说好,高兴之余也没注意身旁伺候的韩燕。
韩燕怔怔的看着柳家这一家子热闹非凡的样子,只觉得自己不管怎么讨姑母欢心,都融不进这其乐融融的柳家。
就连前几日,姑母常和她提的纳妾之事,这几日也不曾提过了。
韩燕看着今日略施粉黛便让人移不开眼的陈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