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兰姑娘,药方可有不妥?”成绘兰仔细的看着熟悉的字迹。
心里一热。
自己都长这么大了,还要大师兄来帮她善后。
若不是,若不是那个丧心病狂的人,她也不会在第一次下山就做了这样的丑事。还被人拿住了把柄,落魄至极。
“姑娘,姑娘。“林航瞧着眼前清秀的少女很难将她与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小神医联系起来,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这样的人竟然会受宋家夫人的指使……
成绘绪,执笔干脆的改了几笔。
”我师兄的药固然对小姑娘有用,只是我当初……,“成绘兰顿了顿,”就没给宋家小姐下了这么重的药,这些药的分量都要减轻。“
林航心里诧异。
虽然那许成大夫字里行间透露此事怕是同门师兄弟做的,可当真的这人在短短几天之内被送到眼前,还亲口承认是自己做的恶。饶是已经过了大半辈子的林航,也是吃了一惊。
桐庐医派向来以救死扶伤闻名天下。
每逢国家遇难名不聊生之时,桐庐就会派得力弟子下山来相助,虽称不上救世之名,也是尽了绵薄之力。无论朝代几朝变迁,桐庐都不改原则,不参与政事,屹立千年而不倒。加之,桐庐医派世代盘踞在东山之上,东山地形险恶,寻常人难以登顶,更是铸造了桐庐神秘的神话。
民间有关桐庐的传言更是多的不胜举,真真假假,让人实在难以分辨。
而这小神医成绘兰也是当朝的一个传奇,有传她是桐庐掌门诸葛明的私生女,也有传是其生父是凌国一个无名小吏……
只是她小小年纪医术就已经登峰造顶,是不容置疑的。
而如今,传言中的人就静静的站在眼前,林航呆在汝阳王府,也曾三生有幸见过诸葛明,诸葛大夫。再见到小神医成绘兰,也是平静了些。
真是他不由的在心里叹道。
真不愧是桐庐!
有这种大义灭亲的勇气。
他淡然的瞟了眼紧闭的房门,小世子这般能沉的住气,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世子再过几个月,充其量也就只有八岁,八岁的孩子能干什么?
可是他的小主子竟然插手到人家内宅里面来,而且,凌寒内心诽谤了一下,而且还不是自家王府的内宅家事。林航沉思片刻,小世子虽然聪明伶俐但也不致于会如此了如指掌,这两年,世子都有意无意的让人注意宋家小姐这个奶娃娃的动向,这无凭无据的,就能牵扯出宋家夫人这么多事,可真让人……
更何况……
正真的宋瑜小姐也不在府里,这模样倒是更在意府上的那位李代桃僵的主了。
李代桃僵。
林航闪过片刻怪异,明明都是三岁的娃娃,怎么就整出这么多事情呢?
”航叔,药方开好了,就请姑娘进来。“
林航赶忙拉回思绪,打开里面的小扇雕花镂空的木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成绘兰从进入房门之后,就觉察到了屋内有人在聆听,不知是客是敌,她自然有多加留意,可却是没想到出口的是一阵稚嫩的童声,尽管语调老成就依然遮掩不住孩童特有的稚嫩。
她虽然不喜欢习武,可也是自幼修习本派的内功心法,对纳气吐气这块尤为在行。她自负医学不逊于除了师傅的任何一人。可是今日,她竟然没有觉察出屋内是个孩童。
要知道,在内功心法上,孩童与成人之间就已经间隔着天与地的鸿沟,而她不可能察觉不出这差异。
既是如此,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屋内的人是从小习武,精通此道。
待成绘兰进了门,就瞧见一身穿白衣的小孩子正坐在塌前,半只手托着腮帮,一脸无害的瞧着她,只是,这种感觉不要太怪异了!
她轻瞟了榻上的男孩,心里却不敢大意分毫,这可是能请动师兄和师傅的角色。
不待坐上的人开口,成绘兰就大大咧咧的坐到榻的另一边,也不跟眼前的小世子客气,端起眼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凌烨见状轻笑,可真有趣,这成绘兰别的倒是不清楚,前世只知她与那诸葛明恩断义绝,被桐庐除名,一代神医成为坊间笑谈,也多亏这事,让他查到了诸葛明的软肋。
今世,没想到因为他的缘由,成绘兰倒是提前了十年被门派驱逐。只不过……
谁能想到,十年风水轮流转,到最后又是眼前这家伙继承了桐庐所有的一切。
一想到接下来要问的事,凌烨闪过一丝意会不明的光,不知他那攻于心计的岳母前世可否也有过这出戏。
“宋家的小姐这毒是你下的?”凌烨也不客气,直接切入了主题。
毒。
成绘兰闪过一丝恼怒,她除了那次下过毒,她就再也没碰过了。不过,此时此景她也不想在争辩了,斜了眼男孩。“师傅交代我的事,我已经办到了,定是会把小姐治好了再走。”
此话既不承认又不否认。
“师傅。”凌烨轻嘲,“你还有师傅吗?我怎么不知晓?”
成绘兰看见眼前男孩清秀俊俏的脸蛋,明明是这么可爱的一张脸,却让人怎么都爱不起来,尤其是那双轻佻的桃花眼,微微上斜,似是嘲笑她一般。
“你!”
成绘兰气的直哼气,也忍不住的有些心酸,她也只是十五岁大的孩子而已,就失去了家,无所依靠,正是她伤心之时,哪容的下一个小屁孩在她眼前撒野,可偏生无法反驳,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