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莲舟见韩林儿一行人吧嗒吧嗒走人了,对令狐冲道:“我们师兄弟两个不愿与他们朝相就算了,同时年轻人,你怎么也不过去?”
令狐冲笑眯眯道:“我去了怕影响他发挥。”他就纳闷怎么就能又碰上赵敏,这得是怎样的缘分,一而再再而三撞到手上来,也不知道张无惮要怎么处理她。
殊不知张无惮也在发愁,他不想抓赵敏啊,怎么一不小心又抓了呢?目前来说,赵敏唯一给他制造的麻烦就是将五岳剑派囚禁在万安寺了,这算不算麻烦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毕竟变相帮着他使五岳归心。
可赵敏这一年内算计了两轮平南王和太平王,不说整得他们焦头烂额,起码张无惮知道宫九这几个月一直没出现刷存在感,全赖赵敏给力,把他给拖住了。
这么一个暂时能帮他大忙的小能手,砸手里作什么?张无惮一边在心中生闷气,一边将赵敏带来的手下全杀了,顺手搜了搜身,在其中一人身上摸出一方金色行来。
他拉开盖子一瞧,见里面装着黑色膏药,心生狐疑,放在鼻下一嗅,又惊又喜道:“黑玉断续膏?”说罢轻轻一点,解了赵敏穴道。
这味道很熟,八年前他还伙同司空摘星去汝阳王府偷药来着,药是偷到手了,但为救治俞岱岩都用光了,一直不知道配置的方子。
赵敏一骨碌站起身来,神色复杂道:“来时我爹爹还说,听闻你在这一带活跃,生怕我同你碰上了……”她没信邪,一出门就当头撞在一起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受到了来自对方隐隐的怨念之意。张无惮晃了晃盒子:“此药我就却之不恭了。”
黑玉断续膏除了能医治西域少林大力金刚指外,对普通跌打损伤皆有奇效,拿去给胡青牛、万春流化验一遭,若能还原药方,再好不过了。
不过赵敏出门会随身带着此药也是蹊跷,张无惮道:“我知汝阳王手下出自西域少林派的败类非只阿二、阿三两人,遇不到还好,若让我碰到了,非得敲碎他们周身骨骼不可。”可惜这一行中没有剃头受戒的少林弟子,怕会使金刚指的人被另外指派出去了。
赵敏默然不语,一抬眼见令狐冲随着两名道士打扮的中年人走过来,稍一思量就知对方身份,念及武当三侠受大力金刚指之苦卧床十年,自己今日正撞枪口上了。情况极为不利,她也面无殊色,有几分凛然不惧之意。
张无惮果然将盒子一转收入袖中,根本没同俞莲舟等人说起她要拿金刚指害人之事,只笑道:“二位师伯先请,侄儿意外之喜拿下了这小妖女,必得亲自将她押解交到得力下属手中放罢。”
俞莲舟也猜到赵敏身份,想五岳剑派就折在这么一个半大女孩儿手中,心中生寒,同张松溪对视一眼,便道:“此等心思诡秘之辈,是当小心些,我和你四师伯先行一步。”
既然碰到了韩林儿,料想张无惮去了封丘一带也是跟韩山童的势力混在一起。明教如今虽然洗白了,可这等大事上武当也不会同明教走得太近,俞莲舟先前未在韩林儿面前露面也是顾虑到此。
张松溪也很满意二师哥站的立场,拍拍张无惮的肩膀:“此间事了再聚。”
张无惮连忙应了,目送他们走远,瞧见令狐冲抿着嘴唇嘿嘿笑的模样深感无奈,问道:“你说怎么办呢?”
令狐冲奇道:“抓到朝廷的郡主娘娘,这不是好事一桩吗,你怎生这等反应?”
这人不仅不出主意,还在说风凉话。张无惮充耳不闻,待了一阵,自有看到他先前烟花信号的红巾教教徒陆续赶来此地。
张无惮打发走了两拨人,总算是等到了一名封弓影的直系下属,指着赵敏道:“将郡主娘娘送到九龙湖地牢中关押着,别太难为她了。”他这边忙着黄河水涝之事,要是范遥机灵,就该趁机将赵敏救出去。
赵敏也觉察到他有心放自己一马,倒未曾多想,更加笃定张无惮对她有倾慕之心,没见连令狐冲都看出来了,先前还出言嘲笑来着?她心中百威陈杂,想正因这个已逃过两劫了,唯有叹息。
张无惮将她交出去,也觉了却一桩心事,不再理会,向着封丘而来。
一日他二人在路边小粥铺停下来,正拿白水涮杯子涮碗,见两名黑衣红底打扮的兵士由北自南而来,两人口中啧啧称赞,议论不停,说得十分热闹。
莫说粥铺中坐着的三无闲汉,连施粥的善人都被吸引过去了,忍不住探头侧耳倾听,待他二人说起自黄河河底打捞出一尊石人,插嘴道:“这是真的吗?”
“难道还有假不成,昨天中午多少双眼睛瞧见的!”一兵士激动道,“那石人独眼不说,背上还有刻字,老板您在此地施粥,难道没听过‘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民谣?石人后背上的字,正是这两句!”
周围围坐的人皆哗然,又有人高声唱起这信天游的调子来。
令狐冲被这旋律洗脑已久,脱口跟着哼了两遍,见这群人面露狂热之色,越唱越带劲,心下微觉不妥,低声道:“封丘已近,傍晚时分就能赶到,可离此地少说也有数十里,怎么这两个兵士能一路走一路议论到这里?”可见是有人专程打发他们来,四下散播此事。
张无惮也觉有点扯,这歌谣传唱了半个月都不到,还远不到深入人心的程度,韩山童就这么急火火将石人祭出来了,实在操之过急了。
不过这装神弄鬼之事,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