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林shī_jìn了。
“哎呀,你居然尿裤子!好恶心啊。那我不能再碰你了,我是木灵,不能沾染污秽的东西。”木偶的大惊小怪的嫌弃,就像掠食者装腔作势的嘲讽。它却忘记了,对于这个人世间而言,它才是秽物好吧?
张雅林哭起来。
“闭嘴,别吵了!”木偶突然发起怒来,“人类号称万物之灵,却污浊得远逊于草木之气。现在我必须要立即施法,把你们三个人的精气神净化,并融合为一体。这样我才能离开这里,再找一个新娘。所以你乖乖的,只要你不妨碍我,我保证不杀你。”说着,它走到床边,躺上去,瞬间沉默如一根朽木。
它走路出发出笃笃笃的沉重声响,好像方才化为灰绿之色的气体,随意钻入人类体内的只是幻影。而绿色,一般代表着生命和希望,它的绿却好像阴暗处而来,透着腐烂发霉之感。
但,此时的张雅林给吓破了胆,只求木偶放过自己,根本没想过要反抗。她就这样坐在两具尸体旁边,祈祷时间快点过去。
可惜她无法分辨到底过了多久,闷在这小而阴暗的地下室里,连日与月也分辨不清。就好像过了比一辈子还长,她却还没有恢复半点气力,反而越来越衰弱了。当她渴极饿极之时,就偷偷挣扎着爬到桌边吃点已经化为黑灰的贡品、喝点已经被污染的清水。至于排泄,她已经无法自控了。
在漫长的等待中,她很怕会吵醒木偶,始终噤若寒蝉,却没想过木偶也许在入定,她是可以呼救和逃走的。
木偶说过,不认识她且不知道她姓名的人,它无法攻击。可是当人类的神智和勇气被彻底夺走,他们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会乖乖地、排着队进入屠宰场。这很可怜,但也很可悲。
而后,就在无边的绝望和混沌之中,终于,木偶猛然从床上坐起。就算它的五官是画的,张雅林也能看得出它格外的惊恐,“有神息!”
神-息?什么意思?
张雅林愣了,麻木的大脑根本不转动。只是她还没听懂木偶说的是什么,它已经化身为气,钻入张雅林体内。
“不许暴露我,要听从我!否则,你会死得难看!”有声音,在她脑海里回响,同时她感觉胸腔之中像是被坠了个冰陀子。还能模糊的感觉到,五只冰冷坚硬但又很小的手指,已经捏上她的心脏。
张雅林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哪敢拒绝?她只瞪大眼睛,惊恐的望着四周。
这样的房子没有窗,只有一个透气孔和铁门,都在靠近甬道的那侧墙上。透气孔只有两只拳头大,黑幽幽的很难出入。门,锁得紧紧的。
但,蓦然之间,不知从哪里吹来凉风,令她浑身的汗毛全竖了起来。而后渐渐的,一个男人显形。就站在供桌边,望着她。
瘦高个,面目英俊,身着白色古装,手里拿着一个棒子样的东西。他双手支在那武器上,略弯了腰,好像很累。但神情间有股子潇洒飘逸的劲儿,吊儿郎当的模样,看起来帅极了。
“我是白无常,别怕,我是正神,不伤无辜。你也放心,事后你根本不会记得我,继续快乐无知的当你的人类好了。”他自报家门,“可惜我不能回地府,没办法查查你的命到底该不该绝。可这两个……”他指指乔宁和戴小晴的尸体,“明显已经绝了,而且连魂魄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你若告诉我实情……这样,我包管给你点好处。公平交易,童叟无欺,可好?”
张雅林说不出话,只大口喘气。
一来,她的心脏被木手握着。可是木头不是温暖的吗?为什么她感觉这么森冷?二来,“白无常”这三个字也太超出她的认知。
身为中国人,你可能信仰各种宗教,但骨子里都被道教影响着。相信阎罗和地狱,要拜财神和灶王爷,知道玉皇与王母,怎么可能不处于道教诸神的统领之下?所以,她当然知道白无常是勾魂使者。
这么说,她要死了吗?
“照理说,你是个姑娘,有风度的男人都不该说这种话,但是……你真的好臭。”白小七捏捏鼻子,“幸好我可以不用呼吸,但你不行吧?所以,先跟我出去再说。”他走近了,向张雅林伸出了手。
张雅林真想握住那只手,真想被这样的男人解救出去。可是木偶不发话,她哪怕看到希望就在眼前,也不敢动弹。而身体里那个邪物像是被吓到似的,半点声响也不发出,她脑海里就空白一片。
“别怕,刚才不是说了?我们鬼差不伤人。除非……”他微笑着,沉吟着。
而房间逼仄,他已经近在咫尺,“除非你是恶鬼邪灵!”说着,突然一掌压在张雅林的天灵盖上。
“矮油?居然是木气修邪,好少见!”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煞是好看,明明是鬼差,却给人温暖阳光之感,“那样淳朴,主万物生发的宝贵木气,居然有了邪性。你******,真是暴殄天物,你七爷不能容忍,生气了!快出来,给你七爷讲讲你是怎么做到的!”语毕,蓦然收回手掌。
张雅林只感觉体内的寒气被生生抽离,虽然整个过程像拿刮骨般疼痛,但白小七的动作太快了,以至她连痛叫也没发出。眼前,只有灰绿色气体像虚拟的蛇一样扭动着,很快化为实形。
白衣的、帅气的男人,左手还拎着他的武器,右手却拎着一个木偶。
“跟你七爷说说,是谁把你制造出来的?瞧瞧瞧瞧,祸害人类就已经罪大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