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辛火火也好不到哪里去,心中不断猜测着各种可能,简直乱成了一团麻。只有炎惑是知道所有内情的,因此担心不已。
“我若不肯让出那块宝地呢?”神秘人挑衅似的哼道。
“那你就不该现世,或者不该被我找到。”北冥渊镇静又坚定地说,“既然已经露面,那就应该有觉悟,为得到这方宝地,我会不眠不休,你将永无宁日!”
“你这是威胁我?”
“本座没那个心情。”北冥渊一脸轻蔑,“我只是要告诉你,你如果不敢,如果继续当你几千年的缩头乌龟,就不该这时候跳出来。”他必须刺激对方,若对方不上钩,不行动,他以为未来为代价而强行提升的法力慢慢会消散、浪费。
所有不符合规律的事物,不符合自然的事情都是有时限的,但他不能白白冒这一场险。今天拼着两败俱伤,他也要与神秘人一战,而且不能没有收获。他需要让对方心生惧意,短时间内不敢再犯,因为他需要时间重新开始准备。
“好啊,那就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北冥渊对神秘人轻蔑的态度,令他终于被激起火来,上了钩。
而话音未落,神秘人率先出手,可见他心里是虚的。毕竟真正的高手,比较擅长后发制人,那样也更加具有气质和气度,有宗师的风范。
但结果,却是朱奡惨叫一声。
没有人料到,神秘人的第一招就是把朱奡拦腰截断,挑向半空。
顿时,她的上半身像离线的风筝一样,瞬间离地四五米,也没有鲜血或者肠胃等物流出,就好像她只是个空空的躯壳。
她尖啸着,仿佛已经完全被神秘人控制,即便被这样对待,在半空中仍然五指成钩,隔空抓了下来。同时,她能断能续的黑发,以及妖异得好像触角一般的衣服、飘带也都随风而动,鬼爪子一般,向黑小八、炎惑和辛火火抓来。
原来她是负责清理战场的,所有在场者都要被清理掉,只余下那边的神秘人与北冥渊的直接对峙。
由此可见,那神秘人有多么小心谨慎,连一点意外的情况也不允许存在。这也说明他对北冥渊非常忌惮,甚至因为不了解而充满疑虑的,生怕有意外的外部力量改变战局,增加北冥渊的实力。
“黑子,这边交给你了。”炎惑大叫黑无常。尽管并不情愿,却还是拉着辛火火向后退了几步。
他故意说的这么大声,是要给自己的主上听到,让主上没有后顾之忧。他知道神秘人有多么危险,因此主上不能有一点分神他顾。既然他不能帮忙,至少可以让主上安心。
黑小八咬着牙,并不开口说话,只上前迎战,因为朱奡进攻得又急又快,也容不得他多想。再者,抓捕朱奡归案也确实是他的职责。
总之,他知道炎惑并不是偷奸耍滑,而是要完成守护的职责。炎惑要守着重伤的玄流,守着重伤的白小七,怀揣着他们的元神,以自己的法力温养。还要守着平凡的辛火火,不让这凡女受伤害。说起来,职责并不轻松。
所以,朱奡就交给他处理吧!黑小八认命的想着,已经与朱奡迅速战在一处。
而他们的武器和进攻方式都是相近的,以柔软对柔软,以曲折对曲折。黑小八的锁魂链犹如游龙,上下翻飞,而朱奡的鬼发与鬼衣有如阴暗的虫蛇,见缝插针。其间她的鬼爪子还不断抓过来,竟然有开山裂石的力度,旁边的山岩上,很快布满爪印。若非黑小八躲得快,被抓上就会重伤。
一时之间,不分胜负。
另一边,作为朱奡下肢的枯树,应声寸寸断裂。树皮四处崩散之际,纷纷化为一个个手状的东西。有人手,有飞禽走兽的的爪子,但更多的是一些呈现着死灰色、皮肤肌肉溃烂掉,只剩下森森白骨的骷髅手。
那些手腾然而起,像被一块巨大无形的磁铁吸引,“啪啪”地粘在一起,组成了一只更大的人手,凌空向北冥渊打来,真真是开山裂地,力拔千钧之势。
北冥渊却不慌不忙,举起玄节剑应敌。
那只手并非死物一团,可称得上是变幻莫测,或捏拳,或为掌,或成钩,或聚锤,时聚时散,横劈竖斩,决意要把北冥渊撕成碎片。而北冥渊的玄节剑也是刚猛异常,每一招每一式,都凌厉果断,带起了风声凛凛。
双方你来我往,同样很难很快分出胜负。
眼看着已经夜半,但两场战斗还都是难解难分,黑小八和炎惑都不禁焦急起来。黑小八的焦虑在于天明之时,它就会变为猫身,还是没有任何法力的脆弱小奶猫,简直任人宰割。而炎惑的焦虑在于,他感觉主上气息有些沉重了,恐怕再难坚持几个时辰。
然而正在此时,只闻凄厉的鬼叫,风声,以及打斗之声的绝壁山顶之上,突然传来清晰的马蹄声。轰隆隆的,不是来自一匹马、十匹马、百匹马、而是千军万马,整齐划一的疾驰而来。
与之相随的,是天空中乌云滚滚,前一秒还晴空万里的月夜,转瞬之间就黑了大半。都说六月的天,是孩子的脸,变幻莫测。可此时已近腊月,这样的气象不得不说诡异之极。何况与之相对应的是,地平线上也腾起大片的黑雾,潮水般涌了过来,很快就要到达面前。
“这是地府阴兵吗?”炎惑情不自禁的惊讶叫道,不知是喜是忧。
黑小八哈哈大笑。
他很少这么情绪外露,何况这样狂放的表现。这只能说明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