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惑懊悔的不得了,只是出于一时气愤,又想出面解决复杂的感情问题的美好愿望,结果搞成这个样子,落到这种结局。现在,他该怎么办?要不要回去跟主上撒谎?如果说实话的话要怎么说?
炎惑这个二货感觉自己悲剧了,他跑到那面空墙上,以头撞墙,可是半天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只能跺了跺脚,抬步离开。
这边,感觉被侮辱被伤害的辛火火,满腔悲愤,连小红都忘了开,就这么一路跑回了家。
连日来营养的缺乏,此时体力的透支,令她几乎吐血三升,趴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了。眼泪,似乎再一次流干了,而随着身体的平静,起伏不断的心潮也似乎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她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可就是找不出自己到底哪里想错了。气愤也好,悲愤也好,只是暂时的,对北冥渊的所作所为虽然不能原谅,可是回头细想想,总是下意识的为他辩护。
他从未说过喜欢她不是吗?他也从没表现过过分的热情,甚至有时候是冷淡的。偶尔的异样也一闪就过,似乎刻意保持距离,并没有引诱过她。
那么,是她自作多情,还是他的手段太高杆,跟她玩欲擒故纵?但无论哪一种,她几次面临生死危险,他不顾安危去相救相救却是真的……
那个装不来,再说小八还在场,如果掉花枪,小八那么聪明,一定会发现的。
苦肉计?还是投入的先期成本?
可是,她记得他的眼神,看着她时的眼神,每当回味就心肝乱颤,如果都是假的,能对她造成这样的影响吗?她是不聪明,但女人都有第六感……
回想起两人相处时的一幕幕,为什么刚才她所骂他的那些虚伪、低级和卑鄙的感觉并没有呢?他那么高贵、淡漠,如果全都是装出来的,她就算被骗也没什么好说了。
她对人一向非常戒备,因为对这个世界极度没有安全感。好不容易,她慢慢的打开心扉,开始学着信任别人,接受别人,现实却逼迫她又退缩了回去。
她甚至已经分辨不出真假了,不知道该相信那些所谓的事实,那些所谓的真话,还是自己的直觉,自己心底的声音?
不,不能想了,她又把自己绕晕了。
她不过是受了伤害,不过是折损了自尊,不过是丢了脸兼丢了心,而且因为对方是他,就格外受不了罢了。毕竟,她是真的爱上他,而他是假的。
念及此,她心下一片冰凉,感觉整个胸腔都是空的,若没有“正事”做,简直无法呼吸一般。她用力想着去地府冥界的事,烦躁地在床上翻滚,感觉到有东西硌到了她的肚子。随手在口袋里扯了扯,拿出了那件写着积分表的白色t恤。
这,也是假的吗?
她不知道,那么干脆不要去知道了吧?!反正这次她等他,她找他还是有目的的。既然她也动机不纯,大家就别互相责怪,谈一谈正事,谈一谈交换,谈一谈利益,抛弃私情,只谈公事。然后一拍两散,各自天涯。
蛮好。
心里做了决定,就努力压抑和掩饰纷乱的情感,以及不断试图追寻真相的心灵,接下来的几天继续处于等待之中。不过,这一次她强迫自己爱护身体,每天好吃好喝,宁愿吃安眠药加褪黑素也努力入睡,有几次还要灌酒求醉,以便养足精神和北冥渊谈判。
可是等了好多天,出乎她预料的是,北冥渊居然并没有来。
回来的,是向小雪。
她看起来非常狼狈,但并没有受很重的伤,不过精神萎靡,头发蓬乱,身上脏得可以,似乎饱受了惊吓。甚至,她没有化为鸟形本体,就是一种流浪少女的形象出现在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你怎么回来的?”扶小雪坐在沙发上,辛火火急着问,明知道不会有人跟进来,还是下意识的向后方张望了下,“那个魔头放的你吗?”
“水,给我来口水喝。”向小雪伸着脏污的两只爪子。之前,那曾是手指雪白修长,拿枪对着歹徒的手。现在,连指甲里全是黑泥。
辛火火并不嫌弃她,快速跑到厨房,倒了杯不冷不热的温水给她。
向小雪连尽三大杯,才像刚活过来似的,长吁一口气,以“葛优瘫”的姿势歪在沙发上,“我还以为这回真的死定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讲。”辛火火耐着性子,坐在向小雪身边。
“我被血骨鸟抓走,你知道吧?”向小雪说着,还打了个寒战。
她到底是有多怕血骨鸟?动物界以及妖界的天敌之间都是如此的吗?辛火火想着,伸手轻轻抚摸向小雪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只鸟太可恶了。”向小雪一边气愤,一边缩了缩脖子,“它还不如干脆一爪子弄死我,或者直接一嘴巴啄死我才好。”
“它怎么你了?”辛火火适时问。
“它拿我当玩具!”向小雪眼圈红了,连气带吓的,“它不知封了我的什么地方,让我不能变成本体鸟形,自从被抓走就是这幅模样。然后它变得很大,拿我当飞盘一样,从这边丢过去,自己则快速飞到另一边再接住!还要研究怎么样让我以人类肉身飞得更远,弧度怎么才最科学,抓我的时候怎样不撕破我的衣服!”
向小雪控诉着,委屈满腹外加一张悲愤脸。
辛火火因为情伤,因为重回孤独,还要惦记着小七小八的罪与罚,本来心情沉重,每天都感觉生无可恋,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