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却噩梦不断。
先是梦到她自己拿着个巨大的锅子,把所有的一切都丢在锅里面煮,把锅都煮干了。而不断加柴的她,累得蝴蝶骨处疼痛难忍。
然后又梦到一个可怕的大鬼要吃掉她,她拼命的挣扎,最后一刀扎死了那个鬼。可是那个鬼在死后却变了模样,竟然是北冥渊。
看到他倒在血泊之中,她直接吓得惊醒了过来,大口喘着粗气,那心痛的感觉居然流连到了醒来之后。而且,泪流满面,却无论如何再也睡不着了。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无法轻易把他从心里抹去的。
她爱上北冥渊,可怕的是这种爱意不但没有消退,还在不断加强中。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啊?她抱住头。
她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就立即起床。强迫着自己洗澡换衣,吃得饱饱的再收拾停当,十点钟也就到了。
就在钟表的秒针落到整点正位上时,几乎就在同时,连眨眨眼睛的误差都没有,飞舞着火焰的大门,凭空出现在了房间中部。
辛火火和向小雪都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对望了一眼,就算预计到了会有这样的场面,仍然会有些惊疑不定。
焰之摄空术,火路,属于那魔头。这是,他在邀请她们吗?
“不管那么多,我们走吧。”辛火火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率先向火路走去。
向小雪紧紧跟上。
她们都以为会去到那个小岛上,然后北冥渊会在施法用玄节剑刺破阴阳,送她们到达冥界地府。可事实却不是这样,辛火火进入火路,瞬间就踏入了黑暗。
四处,伸手不见五指。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因为没有空间感,没有实物感,她像是脚踩着大地,却又像飘浮在空中,眼前因为漆黑一片,完全没有任何坐标。
可是,她有没有因为失去参照物而跌倒,诡异莫名。
掐了自己一把,好疼,所以这不是梦。
难道说,北冥渊直接就把她传送到了目的地吗?那向小雪呢?
“小雪,小雪,你在哪儿?”她不禁轻叫,并伸手向外界试探。
没有碰到向小雪,也没有接触到任何实物,更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她自己的声音不断回响。但就连那声音也似无处着落,在空旷的四周飘荡着。
曾以为自己见识过很多灵异事件,看到过妖魔的打斗,不会再害怕了,可这时候却仍然浑身发寒,心跳加速。
原来,人的恐惧来自于未知,生物的本能就是惧怕黑暗。
她现在不知声自己身处何处,应该向哪个方向走?不知道黑暗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觊觎着她,窥探着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走还是飘,是直立还是躺到,是死是活……
“有人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响起,再颤抖的飘向很远的地方,好长时间后,那回音并没有减弱似乎撞到什么地方,又弹了回来,越来越近。
辛火火缩紧身子,但咬紧了牙关,试着向前迈步。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无法回头,那么只有向前。不管她面对着是多么可怕的局面,是她自己决定的事就不能后悔。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明明是她的声音,却围绕着她不断的此起彼伏,慢慢转冷,变得又不像她了。
冷汗冒了出来,满脸满身。
水火印不在了,她似乎少了那种有恃无恐的感觉,失去了刻在灵魂深处的勇气。所以,第二步迈得无比艰难。可是,她拼命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再迈出第三步,第四步……
连走七步,仍然没有方向、没有光亮,脚下及四周没有质感。伸出手,也仍然是虚空一片……
可是这样,却更让人害怕。
短短七步,辛火火甚至觉得自己心里的弦已经被拉伸的无限长,眼看就要崩断了。
如果她崩溃了会怎么样?陷入到这样无穷无尽的黑暗里,好像整个世界都是墨汁,好像整个人都被埋到了松软的泥土之下,她就算真的崩溃了,彻底疯掉甚至死掉,也无处可逃,无人发现。
然而,就是在这时,眼前突然浮现出一道银亮色的光线,细若游丝,却在这黑暗中给人光芒万丈之感。
辛火火屏住呼吸。
在这种情况下,人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认知,所有的经验都是没有用的。而此时她就感觉这光线并没有恶意,因为并不给她恐惧或者厌恶之感,倒仿佛是她的指路明灯。
她犹豫,是因为她无法判断自己的形态和方位,于是就不知道那条光线是通向前后左右的哪里。
“跟我走。”见她不动,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传来。
并不在附近,仿若隔着时间与空间,来自另一个世界。奇异的是,它也并不遥远,就温柔地缠绕着她,虚无缥缈,不可捉摸。
北冥渊!
即便,由于空旷和结界的变化令那个声音有点变形,她还是一下就认了出来。
辛火火近乎哽咽着吸了口气,迈出脚步,踩上那条银亮色的光线,一步一步走下去。走出很远之后,她才蓦然发现: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就莫名其妙的安定了,而且毫不犹豫的跟着他走,不犹豫也不怀疑。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内心深处,对他是绝对信任的,哪怕他欺骗了她的感情。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无条件的相信他?难道因为她的眼睛,她的理智,她的判断都受到了所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