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拓跋烈湛黑凤眸淡淡看向坐在矮榻上的苏言。û#20320;
眼神平静,似乎苏言无论说出什么,他都能平静而淡然地接受,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苏言微微扬起唇角,清冷的声音说道,“杀了我。”
他的声音极为平静,波澜不惊。
似乎说出口的不过是寻常之事,而不是生死攸关一般。
“好。”拓跋烈颔首,“我希望你会阻止那一天的到来,我也相信你……但若是你失败了,我会亲手杀了你,也不会让你的身体为别人所用。”
“嗯。”苏言轻轻闭上眼睛,“我会坚持。”
“我相信。”
“我不会输。”
“我相信。”
“万一……”
“我会杀了你。”
“嗯。”从矮榻上起身,苏言整个人似乎轻松了一点,他清隽黑眸看向拓跋烈,“既然这样的话,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拓跋烈皱起眉头。
“为了保证你能帮助我,并且是毫无代价地帮助我……”苏言淡笑,从指尖弹出一滴殷红血珠,“接受我的血誓吧。”
殷红血珠在空中散发着极为玄奥的波动,在苏言灵力的引导之下很快从一滴黄豆大小的血珠延展变成一副巴掌大小的符篆。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拓跋烈凤眸倏地变得黑沉无比。
将胸腹之中的浊气吐出,他刺破指尖,将一滴血珠朝着半空之中的符篆弹去。随着这一滴血珠汇入,血红色的符篆陡然散发出一道赤红血芒,不过一两息时间之后便收敛下来。
苏言手指一招,血红色的符篆便朝着他的眉心飞去。
当血誓生效的这一刻,便意味着他的生死完全掌控在拓跋烈的手中,就算以后被墨剑抹杀了神智,拓跋烈也能在一念之间让他魂飞魄散。
“有了这个,便万无一失了。”苏言淡然说道,“也许墨剑知道我没了利用价值,便放弃我这一具躯体也不一定,这样的话,这血誓反倒是我的一道护身符。”
他丝毫不觉得将自己的性命交到拓跋烈手中有何不妥,也不以为意。
“嗯。”在苏言肩上拍了拍,拓跋烈沉声说道,“好好休养。”
“嗯。”
“心情不是很好?”
回到房中,姬清倒了一杯凉水送到拓跋烈的手边,清澈黑亮的杏眸看向他,目光中满是担忧。
今日苏言的情况不仅吓到了她,也定然让拓跋烈心里不好受。
多年的兄弟,真的会有一天变成你死我活的局面吗?
苏言立下了血誓,将生死交到了拓跋烈的手中,的确可以让墨剑知难而退,至少会多权衡一些得失。可……若是墨剑情愿舍弃一道灵识,也非要害得他们兄弟相残呢?
姬清一直觉得墨剑这人非常的病态,骨子里有一种极为残忍的阴冷,以墨剑的性格说不定还真的会做出疯狂的事情来。更何况,她总觉得墨剑不止有这一招后手……
“不好。”拓跋烈摇头,抬眸看向姬清,“让我抱着。”
姬清,“……”
看着张开双臂的男人,姬清柔顺地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的怀中。
“清清……”拓跋烈将头埋在姬清的肩窝之中,低声喊着她的名字,平日里沉默稳重、似乎无坚不摧的男人难得露出一丝脆弱的神色。
“我在。”伸手环住拓跋烈的腰际,姬清声音温柔,“不论如何,我们都会在你的身边。”
“我知道。”
安静了许久,拓跋烈忽地认真看向姬清,“如果……要在苏言和我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姬清一愣,旋即俏脸上便浮现一丝恼意,“你又吃醋了?”
“不是。”拓跋烈摇头,“刚才我的问题问得不对,我现在重新问你……如果在我和苏言之间,必须要牺牲一个,你希望是谁留下来?”
“没有第三种选择吗?”
“没有?”
“不能我陪着你一起赴死吗?”
“不能。”
姬清,“……”
“很难回答吗?”
“不难。”姬清艰涩地摇了摇头。
“那你选择谁?”
“当然是你。”姬清将脸贴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就为这一句话便觉得心里沉重得不行,“你知道的……在我心里,谁都比不过你,谁都不行……我也很自私……可若是非要选择……”
非要她选择,那让她怎么办?
如果不能两人一起死,那她也只能自私地将活下来的机会留给她最最在意的人。她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做出这样的选择,只需要狠心便可。
“呵呵……”拓跋烈喉中溢出一声低笑,无奈地伸手拍了拍姬清的脑袋,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小动物一般,“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你居然给我哭成这样?”
“你这叫随口一问?”姬清一愣,旋即羞恼起来,狠狠地拓跋烈的腰间给掐了一把。
也是,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又有什么好哭的?可刚才那种深重的歉疚简直快要让她呼吸不过来了,压在心里沉甸甸的。
只希望,这样为难人的选择永远都不要发生。
“嗯,只是随口问问。”拓跋烈伸手将姬清的脑袋重新按入怀中,湛黑凤眸幽深无比,却若有所思。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便是两日过去。
这两日时间之中,姬清几人也不过随意在小镇上走动走动,除了大肆收购了许多的龙血酒,又问了几句龙血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