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天的轰轰烈烈的“抓奸细”活动,秦暖不得不怀疑,其实李猗早得到了消息,特地将行动安排在这群金吾卫和皇帝的嘉奖来到的前一天,这样即便高腾和孔温装了一肚子不满,都只能自己 。。
啧啧,那两个老货现在肯定郁闷得要死,还得一脸笑容地陪一个小太监吃吃喝喝……
迎接金吾卫的接风宴毕,李猗将这拨人马安排在了前府。
王府大面上分为三部分,前府正中的主要建筑是“明奕堂”,这里是王府举行重大仪式的地方,基本常年都是静置的,王府亲卫队等就在明奕堂两侧的院落驻扎着,那里地方极大,演武台、练武场,马球场等等什么的,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如今这一百名金吾卫也安排在这里了。
中府则是王爷平素办公议事的地方,吴王去世后,吴王府变成广陵郡王府,封地大大减小,只有扬州府下辖十二县,且由李猗坐镇,事务少,访客也甚少,李猗大部分时间处理事务都只在那议事书房里。
后府则是王府女眷所居,如今也只有李猗一个主子,有几个吴王的姬妾也只缩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深居简出,不问世事。
秦暖的活动范围只是在后府,以及中府的李猗书房。
第二天,那位太监便来了王府拜见郡主,并传达了皇帝陛下对郡主勇斥逆贼行为的欣赏和表扬。
秦暖这才知道,其实像他这样的“钦差”有好几拨,任务就是到各地传达“圣谕”,号召各地官民全力抗贼,不许有任何形式的资贼通贼行为,若有发现,就地处斩,且督促地方官员在各州县城镇张贴告示,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检查当地的备战情况。
那太监只在扬州城呆了三天就走了,他还要赶去下一个地方传达“圣谕”。
看来,高仙芝的失败,让皇帝陛下紧张起来了。
然,那太监走的第二天的一大早,秦暖才走到李猗书房的院子门口,便看见一个王府侍卫匆匆忙忙地从里面出来。
等到秦暖走进去,李猗就对她道:“阿暖,你同齐女史去如阮侯府一趟!”
阮侯府?
秦暖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李猗叹了口气,“昨晚,阮家二公子被金吾卫的程校尉给打了,伤得不轻!”
虽然她在叹气,秦暖却觉得那凤眼中满满的幸灾乐祸。
来的一百金吾卫,有一正一副两个队长,正队长是正七品的薛校尉,副队长是从七品的程校尉。
这两位校尉小将军,各自的属性很分明。
薛校尉是皇帝陛下指派的,而程校尉原是属于左右骁卫的,这次派人来扬州,大长公主便举荐这小伙子,将其调到金吾卫,作为副队长,来了江南。
这位程校尉的祖上是声名赫赫的程国公,虽然程家几代传下来,这位也不是出自长房嫡系,但毕竟还是姓程,他的堂姑便是英王府的世子妃。
而英王是大长公主殿下的嫡亲哥哥,是先帝陛下的嫡亲弟弟,如今殿下的亲叔叔,也是宗正寺令(相当于李氏族长),而英王和大长公主俩兄妹的感情极好。
很显然,这位程小将就是公主殿下派来打人出气的,李猗不好光明正大去做的事情,他去做。
那太监在这里的时候,自然不好动手,免得伤了皇帝的面子,大家都不好交差。那位“钦差”一走,当天晚上就动手了,毫不拖泥带水!
可是为什么要让秦暖去阮府慰问呢?
秦暖毫不怀疑,她随同齐女史上门一趟之后,阮二货会伤的更重,外伤更加内伤……
秦暖端着一脸肃然,同齐女史踏进了阮府的门。
这是秦暖第一次踏进阮侯府。
阮府同王府肃穆庄重的风格很不一样,处处花团锦簇,屋中的摆设也以金银玉器居多,彰显着主人的富贵和奢侈。
阮府的大夫人接待了两位王府的女史,果然这位夫人作为阮二货的亲娘,在看到秦暖的那一瞬间,面孔抽搐了一下,然,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秦暖对这位夫人的修养佩服极了!
若是换了秦暖的爹娘,一见面后定会开口就骂的!
阮大夫人请了二位女史在花厅用茶,秦暖坐在一旁并不开口,只听着齐女史轻言细语地表达着郡主的歉意和慰问,以及阮夫人谦逊地表达自己的“谢意”……
两人虚与委蛇地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才走到花厅门口,院子外突然就起了一阵喧闹,有一个男子嘶声叫骂的声音。
随着这喧闹,院子门口处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男子被几个仆妇拉着,跌跌撞撞地要往院子内冲……
秦暖一眼就认出来了——阮家二公子!
一见这位受害者,秦暖就知道程小将有多“恶劣”了——
阮二货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两个眼眶完全是又青又肿,嘴角都破了,因为他的喊叫,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血丝流淌下来,因为拉扯,又糊得一脸都是血迹……
但是看他中气十足,拳打脚踢地挣脱仆妇们的拉扯,又显见得他身上是没受到什么大的伤害。
尽是些区区皮肉伤而已,所以,阮家也不好怎么去找程小将的麻烦。
然,这些“皮肉伤”全都在脸上!
没有一个月,他休想出门见人!
秦暖听闻,京中的南衙十六卫,多权贵子,纨绔跋扈是本色,打架斗殴什么的乃日常活动之一……
哪里像江南的这些世家子,多以fēng_liú优雅为荣。
秦暖端着一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