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康原本生着病,还没有痊愈,就又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夜里虽然秦氏很尽心地在一旁陪着,依旧数次惊醒,或者在睡梦中又哭又叫,一夜都没有睡安稳。
第二天早上起来,秦暖便看见秦氏和栀娘都顶着一对青眼圈。
秦康依旧还在睡着,秦氏坐在秦康的床畔,神色疲惫,对着秦暖道:“阿康昨晚一直没有睡安稳,四更天了才好不容易睡安稳了,让他多睡一会儿!”
秦暖默然看着秦康又苍白了许多的小脸,这么些年的功夫,好不容易将这孩子养得快像一个健康儿童了,最近一年来,也就是季节交替时候,才有些头疼脑热的,几乎没啥大病,让人心生欣慰,没想到,外祖母才过世,刘氏和石二郎就先后弄出这些妖蛾子来,想要将秦康的身体摧垮!
可是秦氏还不相信石二郎和刘氏是故意的……
秦暖道:“待会我让阿成去张大夫哪里抓两剂镇惊安神的药回来!”
秦氏点点头,“你去吃早饭吧!我的早饭让栀娘端到这里来。不知道阿康什么时候醒,灶上你叫壮嫂子把红枣粥煨着,这样不管阿康什么时候醒,热粥都能即刻端上来,可怜他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就一直没吃什么东西!”
秦暖吃完早饭,便让茉莉儿去找阿成来,但是找了一圈,也没有寻到人,秦暖问了栀娘,才知道石二郎一早就让阿成驾着车出门了。
秦暖悻悻然,看着茉莉儿的脸,要不是茉莉儿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好出门见人,她也不找阿成了!她想了想,算了,自己去一趟算了!
于是秦暖回房拿了帷帽给自己罩上,向门外走去,茉莉儿忙将她拦住,“大娘怎么可以一个人出去呢?还是我去吧,我也不怕丢人啦!”
秦暖嗤道:“你不怕丢人,我怕丢人呢!你还是呆在屋里罢!”
茉莉儿眼珠儿一转,“我去把小叶子唤来跟大娘一起去吧!”
秦暖叹口气:“好吧!”
谁特么规定的小娘子不能一个人出门?那些穷人家的女孩子怎么办?人家不一样过活么?
看见秦暖的不耐,茉莉儿嘻嘻笑道:“谁叫大娘长得这样好看?不然哪里用得着罩帷帽?哪里怕人看了去!”
秦暖做了一个要打她的手势,茉莉儿做出一个怕怕的表情,笑着向厨房跑去找壮嫂借女儿一用。
秦暖又叹了口气,如今确实女子不流行带帷帽遮面了,可是秦氏一直谆谆教导女儿出门一定要带上帷帽遮颜,一再对秦暖强调,小娘子家家的,容颜不可以被外人看了去。
虽然秦氏讲的都是什么女训女戒之类的大道理,其实秦暖明白秦氏的苦心,知道根本的原因是自己家现在是个毫无背景的小家寒门,小家寒门的女孩子若是长得太好看,万一被些德行不端的人看了去的话,会非常麻烦,会给自己造成悲剧,甚至还会给家人带来灾祸。
秦暖自忖自个儿的长相虽然误国倾城什么的大概够不上,但是作为清丽美少女一枚,吸引有文化或者没文化的登徒子都是足够了,她明白秦氏的苦心,她自己也不愿意惹麻烦,所以每次出门都很规矩地带着帷帽。
在这种特权阶级横行的封建社会,还是入乡随俗,小心低调的好。
秦暖带着小叶子,还没踏出大门口,就看到阿成赶着牛车回来了。
石二郎从牛车上跳下来,紧接着跳下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道童,随后两人又恭恭敬敬地扶了一个蓄着五缕长须的清瘦老道下车来。
石二郎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秦暖,看到秦暖头上戴着帷帽,便问道:“阿暖要出门呢?”
秦暖点点头招呼道:“阿叔回来了!我正要去医馆给阿弟抓药!”
石二郎呵呵一笑:“看来我回来的正及时呢!阿暖不用白跑这一趟了!”一面笑着,一面扶了那老道介绍道:“这位仙长法号凌霄子,最是道法精深,我特地请了仙长来给康儿受惊安魂呢!”
那凌霄子老道在石二郎介绍他的时候,目光就看向秦暖,并且很有风度地捋了捋长须,等着秦暖给他行礼。
秦暖的两道秀美几乎要拧成了疙瘩,一脸的厌恶之色,幸好带着帷帽,有纱罩遮颜,没人能看到。
石二郎不是第一次宣扬这些神鬼之事了,前两次都没有吓到人,这一次弄得更加高端上档次了,还找了个老道士来!
那老道看见秦暖木木地站着,不晓得给他行礼,很有些不高兴,可是石二郎已经开心乐呵地扶着他走进了院子中,将秦暖丢在了身后,老道不可能再回头去等秦暖给他行礼。
话说石二郎对于“礼节”什么的,还真没有啥概念!
石二郎将凌霄子老道请进了堂屋坐下,然后就招呼着兴冲冲迎出来的杏儿给老道端茶倒水,又将刘氏和秦氏都叫了出来,郑重其事地将这凌霄子老道介绍给她们,最后还强调,幸好自己今天去的早,天不亮就出门,赶着去请这位闻名遐迩道法精深的仙长,不然现在仙长就被请到别人家里去了!
面对石二郎的恭维和赞颂,凌霄子拂尘一摆,捋了捋清须,微微一笑:“郎君过誉了,贫道不过是略略学了些道法,但求能倾尽我所能为众生略略消解些灾厄罢了!今日能遇上郎君,也是本就注定的缘分,郎君不必多礼!”
呵呵,还真是个“谦虚”的得道高人啊!这顿话说直白些就是:我的存在我的追求就是为众生消解灾厄!
秦暖站在秦氏的身后,看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