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随即发现不仅是睁眼睛睁不开,全身都动不了!也无法张嘴,发出一丝声音!
虽然她大脑还是清醒着的,但是就如灵魂被困在了一具沉睡着的身体内,手指头都没法动一动,连眼皮都不能眨动一下!
她感觉到一个人站在了她的床前,若是是她的身体还能动弹,这时候肯定是瑟瑟发抖了,而实际上她的身体却是一动也不动,连呼吸都是缓慢而且轻柔的。
一双冰凉的手轻轻解开了秦暖中衣的领口……
秦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手指的冰凉,可就是无法出声无法动弹,犹如一个活死人!秦暖顿时绝望得犹如堕入地狱……
幸而那只手在解开领口之后,并没有继续,而是指尖一勾,尖尖的指甲从秦暖的肌肤表面划过,挑起了秦暖胸前系着的那块白玉环,随着玉环离开身体,秦暖清晰的感觉顿时模糊起来,只感觉到那只手在解她系在脖子上的玉环,然后就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暖醒了过来。
迷糊中,突然想起了睡前的恐怖经历,立刻骤然一惊,坐了起来!
呵!迷香的药力已过,自己能动了!
秦暖第一时间就去看自己身上——依旧是好好地在自己的床上,一身中衣也是好好的,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身体也没有觉得任何不适……
然后秦暖就去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那块玉环被拿走了!
昨晚那诡异的感觉不是梦!是真实的发生过的事情:有人来从她身上取走了轮回玉环!
秦暖坐在床上一阵后怕,她是不是还得感谢昨晚那个盗贼?只是取走玉环,没有伤害她,也没有杀她?
秦暖又希望,从此后,再也没有人因为这块玉而来找她……哪怕这块玉无比重要,可是,若是命都没了,又有什么用?何况即便是她愿意拼上性命也是无用的……
这一整日,秦暖都精神恹恹,神思不属,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有一个多月,就是甘府羊夫人的生日,她怎么地也得做点什么……
午后,秦暖一反常态地没有睡午觉,靠在檐下,望着深秋的高远蔚蓝的天空,发呆……
“大娘!”茉莉儿奔了过来,一脸的急切。
秦暖皱了皱眉,茉莉儿咧嘴一笑,忙改了称呼:“仙姑!”
秦暖叹口气:“发生什么事儿了,急得你又乱喊起来了?”
茉莉儿急道:“道观外有几个人,一定要见仙姑您,不过他们都是男的!”
秦暖白了她一眼,这还用跑来问吗?
“可是,”茉莉儿压低了声音:“那个年纪大的人对我说,他是您的阿爷、亲阿爷!”
秦暖顿时就蹦了起来:亲阿爷?
她的亲爹是东阳王的嫡次子李琨,跟着一大家子被发配到岭南当军户,这会儿不知道是在砌墙还是在挖土种田呢!
难道被赦免回来了?他就算被赦免不也应该回长安吗?
怎么跑到这扬州来了?
更重要的是,他怎么知道秦暖一家在扬州,还能找到这白梨观来?
秦暖心里转过无数道弯,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双腿早已奔跑在去道观大门口的青石板路上了……
茉莉儿怔住了,大娘的父亲不是去世了么?她正准备说这几人是不是骗子啊?怎么娘子就这样奔了出去?难道不怕是骗子来骗人的?
门口有四个人,两个中年人,两个少年人,都是衣衫破旧,满身灰扑扑,头发也是乱蓬蓬的,一副疲惫不堪,瘦弱病羸的模样,尤其是那个个子最小的少年,歪歪斜斜半死不活地坐在台阶上,脸上沾着泥,黑一块黄一块,像个花猫脸。
看到秦暖出来,一个拄着树枝子做成的拐杖的干瘦中年人就忙忙地迎了上来,颤巍巍地盯着秦暖看了一眼,就叫了一声:“阿暖——”
秦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人:这是她那个号称“东阳郡第一美公子”、fēng_liú倜傥、貌若潘安的亲爹李琨李公子吗?
蓬头垢面,皮肤干枯苍黄,胡子拉碴,一身粗布的衣裳满是补丁,满是尘土,站在那里扶着一根粗树枝,颤巍巍地似乎随时会被风吹倒……
不过那眉眼还是秦暖所熟悉的样子,只是那双原本魅力四射的桃花眼现在眼角都是皱纹……
秦暖原以为她对李琨是没什么感情的,可是此时见到,情不自禁地就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李琨扔掉了树枝子,双手扶住了秦暖肩膀,又叫了声“阿暖——”便泣不成声,泪水在脸上冲出两道灰沟来……
跟在后面的茉莉儿吓住了:居然是真的!真的是大娘的亲阿爷!
茉莉儿楞了片刻,眼尖地发现远处的树脚下有人朝这里窥视,又看到另外那三位半死不活的样子,忙建议道:“仙姑,有什么事不如进观去说吧!”
秦暖忙扶着李琨,招呼着几人进了道观。
进去之后,才知道李琨几人已经好多日子没好好吃一顿饭,每天就数着铜钱过日子,每人每天早晚各吃一个干饼子,喝些凉水凑合着活命。
忙叫荷叶儿带着两个小道童清风和清溪赶紧去厨房煮些面条,这个快当简便又热乎,再多煮些鸡蛋在里头。
这厢则让茉莉儿和芳姑去打来热水,让几人梳洗。
当几人终于忙完,坐下来的时候,秦暖惊愕地发现,其中那个小个子少年居然是个十六七岁容貌妍丽的少女!
李琨此时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