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王熙俊嘱托悠扬来到了公主府,辩机处死,表面上对高阳没有任何处罚,而实际上却无限制禁止了她入宫。辩机的死对于她来说更如同抽丝剥茧。
高阳对于父皇的残忍她有恨,爱情的毁灭、亲情的疏离让一向高傲的公主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她几乎快发疯了,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如疯狂的女鬼般日夜嚎哭,不许任何人进去,也拒绝吃任何东西。
“高阳,我是三嫂,你开开门呀!”悠扬敲着门,可房内除了凄厉的哭声再没有任何动静。“高阳,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辩机临死前让我给你带了话,你都不想听吗?”
突然屋内安静了下来,悠扬知道这个办法是有效的,又道:“高阳你打开房门,我必须偷偷的跟你说。”
吱,房门被打开,高阳站在门口如同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悠扬进了门反手将房门掩上,拉着高阳坐到梳妆镜前。“高阳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头发凌乱、面容憔悴,和女鬼有什么分别?”
高阳怔怔的看着铜镜中那个自己,泪水滚落。“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我不应该去缠着他的!”
悠扬扳过高阳的身子。“不要折磨你自己了,现在还计较谁对谁错有什么用呢?你们都没有错,错只错在你生在人身不自由、婚姻不自由的国度。”
悠扬的自由论高阳自然不懂。“三嫂,他走的快吗,是不是很痛苦,他给我带了何话?”
悠扬犹豫了半晌,道。“如果我告诉你他并没有真的死你相信吗?”
高阳有些激动,问道:“那王瑞他在哪里?”
“他不叫王瑞,也不叫辩机,他真正的名字叫王熙俊,他不属于这里……”悠扬将王熙俊的来龙去脉如实的告诉了高阳。
高阳睁大了双眼,惊讶不已,久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三嫂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你是如何知道的?”
悠扬抿抿唇,微微的笑了笑。“因为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我今天对你说的事千万不要对第二个人说,倘若说了我便也活不长了!”
高阳点点头,又道:“他随着那光束回去了?三嫂,是否夜观星象就会算出那异象何时会再出现?”
悠扬摇摇头,她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王熙俊是不是真的回去了!
一切只不过是骗高阳、骗自己的罢了!
……
贞观二十三年,五月廿六,雄才大略的一代英主,盛唐开国之君唐太宗李世民仅仅活了五十岁,驾崩于终南山上的翠微宫含风殿。他一生即传奇又悲哀,因他的雄心,他开创了贞观盛世却也背负了弑兄夺位的骂名;因他的冷酷,他维护了皇室尊严却也葬送了与高阳的父女之情;他用一生的时间成就了一番宏伟霸业,可是其中遗憾的、失去的却太多太多,论他丰功伟绩之时却不知该替他骄傲还是惋惜。
新皇李治在长孙无忌、褚遂良等辅佐下顺利继位,授予那位能力出众的兄长吴王李恪以司空之职,派往梁州,对于一个仁慈的帝王,和一个没有野心的属下来说,这似乎是最好的结局。
临行之际,李恪进宫去接母亲出宫,可是杨妃却拒绝了。
她一生的爱恨情仇都源自那个叫李世民的男人,他去了她的爱她的恨也便随着去了,她现如今哪里都不愿意去,只想留在曾经有他的地方,一个木鱼、一本经书,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罢了。
唐高宗授予李恪司空之职并派往梁州任职,三个月后又改派回安州。
马车队载着吴王府上下往安州方向缓缓的行着,悠扬听着车外轱辘吱呀吱呀的声音伴随着行走的马蹄声,晃晃悠悠的使她有些眩晕。
她额头布满了细细的汗水,撑着已有七个月大肚子,忍着不适,动了动沉重的身子给自己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软榻上假寐。这次怀孕与怀小猪时不同,怀小猪时虽然前几个月折腾的不停,但却没有此次这般吃力,明明只有七个月大但是肚子却大的惊人。
“悠扬你可是不舒服!”李恪发现了悠扬的异样,取着帕子为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悠扬闻声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人影模模糊糊,为使李恪安心,她故意扯了个笑容,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眩晕,可能是在车上晃悠的缘故,不碍事。”
见悠扬白着一张小脸,李恪仍是有些不放心。“停下马车宣随行的大夫来给你瞧瞧可好?”
悠扬赶忙摇头。“不要,天就快黑了,还是尽快赶回安州吧,回府再找大夫也不迟。”
一阵腹痛传来,悠扬眉头一皱,手指掐的发紫。
李恪直觉不好,悠扬的状况可能没有她说的那般好。
“停车!”李恪大喝了一声,随手掀开车门上的帘子,由于力气过大已经把帘子生生的拽了下来。“大夫在哪?”
马车应声停下,随行的大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刚要行礼,李恪摆手,道:“快,看看王妃怎么了!”
大夫赶忙上车给悠扬把脉,眉头突然紧皱,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启禀殿下,王妃怕是、怕是要早产了!”
“你说什么?”李恪一把拽起大夫的门襟,双眸凝重狂风暴雨,仿佛要把眼前之人吞之入腹。
早产?悠扬一惊,在古代女人早产是容易死人的。她不在乎自己,可是孩子决不能有事,李恪的子嗣太过单薄,所以孩子是她唯一能为他留下的。
“殿下,奴才不擅长接产,还是要尽快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