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夷看着那棺椁,面色铁青;续命,他们一直都不知道续命是怎样的程序,如何来完成。
可是,这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是有迹可循的,并不只是为了抓住叶鹿。
这外棺被动了手脚,又被烧过,未必都是巧合。
如若续命已经完成,那不知叶鹿现在怎样了。
思及此,申屠夷随即转身快步离开,路过世子爷身边,他一眼也未看。
杨曳看他离开,也绕过棺椁,走至世子爷面前,他被眼前这景象刺激的还在粗喘。
“世子爷,当下重要的是找到忠亲王的遗体,您一定要撑住。”这忠亲王的尸体也不知去哪儿了,简直神奇。
话落,杨曳便也快步离开,没找到叶鹿,申屠夷是不会罢休的。而他的确自责,自会一直帮助寻找。
黄江一片流域水流平缓,两岸皆是青山,这地儿距离铁朱二城很远,所以也没有兵马巡逻,时常的,便有大晋的画舫船只出没在这里。
艳阳高照,一艘画舫缓慢的行驶于江面,随着幽幽江水,缓缓的前行。如此悠然,恍若一片叶子,江水流到哪儿,它便走到哪儿。
轻风袭袭,轻纱飘飘,细风如此和煦,吹得叶鹿也舒坦不已。
知道自己在睡觉,逐渐清醒,但是因为这轻风,她又不想睁开眼睛。
渐渐地,她好像听到了水声,这才觉得不对劲儿,怎么会有水声?
睁开眼睛,迷蒙的眼前渐渐清晰,眼前这是、、、船?
她怎么会在船里?
想起身,可是一用力居然没起来,深吸口气,叶鹿抬手,好无力啊。
对了,她和赢颜在一起,在棺材里!
在棺材里关了几天,然后他喂她吃了什么很恶心的东西,之后她就晕了。
现在这是从棺材里出来了,可是这是哪儿?
浑身无力,她撑着床用力的坐起身,看到的便是窗外流动的江水。
这是哪儿?赢颜呢?
扭头环顾四周,这是一艘画舫,装修精致,轻纱随风舞动,的确是个吹风赏光的好地方。
只不过,她为什么在这里?还有,她的命有没有被赢颜抢走?
自己睡了多久?是不是已经垂垂老矣,很快就会挂了?
抬手摸向自己的脸,还是那般柔滑,只不过她没多少力气,摸了两下手臂便垂了下来。
大口喘气,她撑着床沿,缓缓的将腿放下去。
自己身上还是她的衣服,床下的鞋子也还是自己的,穿上,她使劲儿站起来,身体摇摇晃晃。
走了两步,一道声音便传进了耳朵里,“你醒了。”
抬头看过去,叶鹿眸子成冰,眼前,一人紫袍在身,华丽无双。他清瘦且苍白,穿着这种颜色的衣服,却使得他看起来格外妖异。
明明一副恍如春风的模样,却莫名的很瘆人,让人不知不觉得后退,距离他越远越好。
怪不得他以前假扮齐川的时候穿着白色长衫却穿着紫金色的锦靴,这才是他的本色。
赢颜的脸色依旧还是那般苍白,不过,眉目之间的精气神儿却很足。甚至那褐色的眸子都在闪着光,恍若野兽。
不眨眼的盯着他,叶鹿一时间觉得自己真的不认识他。
“没力气是不是?几天不吃不喝,会有力气才怪。坐吧,一会儿饭菜就送来了。”走过来,赢颜瘦削但很高,他垂眸看着她,真的好似在看着一盘食物。
叶鹿后退,最后又坐回了床上,她的确无力,而且身体发虚,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都无力跳动了。
看着她,赢颜缓缓走过去,于她身边坐下,他看着她,褐色的眸子无尽轻柔,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
不用看他,他单单是坐在自己身边,就让她汗毛倒竖。
直视前方,叶鹿一动不动,画舫轻轻摇晃,晃得她好像都要支撑不住要跌倒。
“即将回大晋了,你没有来过大晋。那时你说大晋民风彪悍,无论男女。这回,你可以亲自看看了。”赢颜看着她,至始至终都是那个表情和语气,听起来很温柔。
叶鹿深吸口气,他说的每个字都好像锋利的刀刃,能轻易的割开她的喉咙。
“你现在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太过饥饿罢了。”这话好似又在说,她现在的命还是她自己的,并未被他抢走。
缓缓眨眼,叶鹿不知给人续命到底是什么样的程序,但这一天总是会来的。
下一刻,叶鹿站起身,在赢颜的视线中,她一步一步往画舫外走。
赢颜站起身,紫色的华袍暗绣金线,随着他走动,流动着各异的光晕。
他跟着她,相距一米左右。
一步一步挪到外面,叶鹿缓缓抬手搭在了精致的栏杆上,向下看,便是幽幽的江水。
整个画舫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没有其他人,这画舫又是如何前行的呢?
看着下面的江水,叶鹿几分恍惚;下一刻,她猛地抬起一只腿跨上栏杆,便要跳下去。
一直看着她的赢颜瞬间移至她身边,轻而易举的便将她拽了回来。单手搂住她的腰,仅仅是这一只手便制住了叶鹿,让她再动弹不得。
“放开我!”没力气挣扎,叶鹿没任何表情的看着他,嗓音沙哑。
垂眸看着她的脸,赢颜的脸上已没了那一直存在的淡淡笑意。他亦面无表情,却十分妖异。
“即便想死,也得经过我的同意。现在,你没有权利去死。若是不想再躺着动也不能动,你便听话些。”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