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蔡府,密室。
油灯闪烁着,蔡瑁的眼睛里隐隐约约有着泪光,他不想呆在府里,因为现在的蔡府里到处都是哭声,他也很想哭,但是现在他不能哭。有时候眼泪一旦流了出来,便收不住了,蔡瑁怕的不是收不住的眼泪,而是害怕守不住心。一个人若是连心都静不下来了,那么就算费尽力气也会做一些无用的事情,做无用的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做错事。
蔡瑁知道刘表是一个允许手下做错事的主公,但也要分是什么事,蔡瑁知道在这个紧急关口里他绝对不能做错事,绝对不能乱了方寸,因为他是蔡家的家主。蔡瑁今天将族弟蔡中和蔡和叫来,不是来和他们商量要做什么事情,而是要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他们听。蔡瑁知道他这两个兄弟的能耐,蔡中名字叫中,但长相却不中,办事能力倒还行,蔡和倒是和他的名字很像,长相很和气,但是也仅仅是和气而已。
蔡和和蔡中两人被蔡瑁叫进密室很长时间了,但蔡瑁一直没有说话,两个人有些着急了。蔡和便轻声地说道:“兄长,我们都知道兄长心里难受,但是发生这意外,是天意,还请兄长节哀顺便。”
天意吗?蔡瑁听到兄弟说出了这句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真的以为是天意吗?不是人为吗?”
蔡中愣了一下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兄长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蔡和倒是说道:“兄长,我亲自去调查过,按理说发生这事不应该是人为,那桥是突然爆炸的,就算用大批的火油引燃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响声。更何况用了火油后一定会有火油味,但是没有火油味。”
蔡瑁看了看蔡中,心里暗道:蔡中能力虽然不强,但是却比蔡和要强一些,还是有点脑子的。
蔡中见蔡瑁只是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他以为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话,便问道:“兄长,难不成我说错了。”
“你说的对,绝对不可能是火油,但即便用的不是火油,也不能证明这不是人为。”
蔡瑁拿起油壶又往油灯里面续了一些灯油。
蔡中不解地问道:“兄长,你这话是何意?”
“如果说主公想要杀我呢?”蔡瑁说道。
蔡中和蔡和听到蔡瑁说出这句话,还以为是听错了,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从各自的表情上看出他们没有听错后,都一直不知到该说些什么。过了良久,蔡中才问道:“主公要对兄长动手吗?这怎么可能,主公可是我们的姐夫,要想坐稳这荆州,得需要我们蔡家撑着,他怎么可能自毁长城。”
蔡瑁没有直接给蔡和解释为什么,而是道:“接下来,我要问你们几个问题,第一个,我从江陵城回襄阳的消息,你们二人可向外人透漏过?”
蔡中和蔡和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蔡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作为江陵太守,襄阳也是我的家,我回襄阳自然是要告诉家人,也要向主公报告。所以知道我回襄阳消息的人不多,除了你们外,还有主公。而你们只知道我回襄阳,却不知道我几时能回来,但主公却是清楚地知道我几时几刻能回到襄阳,因为我在给他的信件里写明了我去拜访他的时间。”
蔡中摇了摇头打断了蔡瑁的话,说道:“兄长,你不应该这么推,也不应该去怀疑主公。思考事情,首先要考虑动机,我认为主公没那动机,主公来荆州不到六年,不能说坐稳了荆州,若是他此时对你动手,失去了蔡家的支持,对他来说可是得不偿失。”
蔡瑁叹了一口气,对着蔡和说道:“学会考虑事情是很好的,但也要用脑子去思考,不要用脚指头。我蔡瑁代表的是蔡家,但我就是整个蔡家吗?刘表若是借助你们口中的天意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我,你们还以为是老天爷要让我死呢?是不是?我要是在那场爆炸中也死了,你俩死了吗?没有死,蔡家在吗?还在,刘表能用蔡家吗?还能!懂了吗?”
蔡中被蔡瑁训斥了一顿,也不敢顶嘴,毕竟兄长此刻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他又被蔡瑁训斥了一顿,便明白了蔡瑁说的话的意思,按照蔡瑁的意思,刘表是要杀了蔡瑁,但并不是也要一下子将蔡家消去,而是在蔡瑁死后继续利用蔡家的同时再弱化蔡家。但是蔡中还是宁愿相信侄子们的死只是天意,蔡瑁说的话太牵强。
蔡瑁看到蔡中的表情,便知道蔡中还没有完全认同他的观点,便继续说道:“第二,昨天上蒯越和刘琦在街道上遇刺,据说刺杀他们的是孙策的人,蒯越受了伤,但刘琦只是受了轻微的伤,我听说那些此刻喊着要诛杀刘琦,却全都拿着刀砍向了蒯越。”
蔡和听完蔡瑁的话,嘴张的老大,不由自主地说道:“难不成他们将蒯越认成了刘琦,他们年龄差距也有点大!最关键是他们长的也不像啊!”
蔡中瞥了一眼蔡和,没等蔡瑁继续开口,便替蔡瑁骂道:“蠢货,闭嘴听兄长讲话。”
蔡和被蔡中一骂,心中不悦,本是要还回去的,可是看到蔡瑁的眼睛便闭上了嘴。
蔡瑁向蔡中问道:“你怎么看?”
蔡中说道:“他们要杀的不是刘琦,而是蒯越。而且我认为那些刺客也不会是孙策的人。兄长请原谅我刚才的言论,我今日才到襄阳,并不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知道便不会质疑兄长了。”
蔡瑁点了点头,问道:“这么说来,你认为可不可能是刘表对我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