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奇施大人!要不等尼布松守备长有确切消息了再进攻吧?”副将大守备长看出周军可能是精锐,便小心冀冀地试探着问。
“等什么?派人去催促一下就行了!我们正面战场打败周军,尼布松兵力雄厚,拿下浮桥则正好断周军退路,不用等他们了。”
温奇施不以然,又观望了一会儿周军阵抛,便决定先试探一下周军步阵的防御能力和作战方式,调出两个千人队进攻周军步阵左右冀突起的尖角处,因为按正常来说,前方外角是防御最差的地方。
两名千户长得令,各率一千骑出阵稍作整队,以波浪式梯队锥形阵打马加速,扑向周军步阵。但这边一有动静,周军军官大喝一声,步阵突然裂开一条通道,从中冲出一队约数百弩手,飞快地在前方列成四横排,并齐齐举起了弩机。
千户长知道强弩的透甲能力,立即喝令全军举盾,刚接近一百五十步便遭遇到一轮箭雨,阵阵叮叮当当乱响,但己方士兵前面锥头位置的配备有环锁铠,加上盾牌,中箭翻倒者不过数十骑。
到百二十步,二轮弩矢穿透力非常强,前排中箭者还能扛住,但中后位置多是重皮甲,中箭士兵连翻带撞的绊倒上百骑。到九十步、六十步又倒下三百多骑,虽然已方也能还击,但对周军弩手造成伤害不大。而且他们轮射完毕,一齐撒开脚丫子,向侧冀那边跑了。
几轮强弩阻击,令己方减员一小半,疾速奔驰的马队不但松散许多,而且士兵心生恐慌。千户长暗暗心惊,心里闪过一会儿定要劝说温奇施大人小心。
这时,周军步阵中又传来一声大吼,连串哗啦啦的铁木碰撞声,瞬间以枪盾架起了拒马阵,但与一般拒马阵有点不一样,分为了上下两层。下层是比普通大橹矮一半,仅齐胸高的平面方盾,顶上两个凹口恰好架着两支小儿臂粗的拒马枪,伸出盾面丈多长。
而上层全部是龟壳状蒙了生牛皮的大圆盾,中心部位有一个凸起的半尺长大尖枪,这种盾牌对刀枪箭矢都有卸力作用。因为是圆形,每盾四角空隙又都是拒马枪,整个大阵像一个绻缩起来的大刺猬。
此时战马的速度已提升到极致,迅若奔雷地冲近三十步时,忽呼对面又是一声大吼,随之空中一暗,传来阵阵呼呼的破空啸声,一条条黑影飞速接近,左右响起声声惨嚎,随之又是一阵大乱,人仰马翻连滚带撞,卷起满地灰尘。
千户长悄然发现,马队又稀疏不少,剩下数百骑终于越过死亡线,轰然撞向前方盾墙,人喊马嘶声中,夹杂着拒马枪断裂的噼啪声,前方已是乱作一团,而周军枪盾阵只是晃动了几下,并未破口。
位处中心的千户长心生寒意,蓦然带转马头向侧边跑开,并转身逃离,身后跟来了百多骑,而前方同袍显然回不来,两三个波次撞上盾墙,几乎全部送菜,在盾墙下翻滚哀嚎。
千户长心惊胆颤,远望向周军右冀冲杀的那一队,情况似乎也差不多,也只剩下百多骑打马往回跑。千户长只觉心中大松了一口气,打马归队正要向温奇施大人禀报,不想他迎头就是一鞭子,打得千户长委屈不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两个废物!折损我两千骑!”温奇施恼怒地咆哮,一轮试探损兵事小,坠了士气才是大麻烦。当下又怒喝道:“来人呐!将这两个蠢货拉下去砍了!”
“温奇大人饶命呐!我等已经尽力了啊……”千户长脸色发白,不甘地求饶,但根本没用,很快被如狼似虎的护帐军按倒大军阵前斩首。他的人头随之被护帐军手持长枪挑起,在大军阵外来回奔驰,传首示众。
“邈川城的勇士们!周军要霸占我们的牧场,抢夺我们的战马牛羊和财物,淫-掠我们的妻女,你们答应吗?”温奇施不得不亲自打马出场,再进行一次战前动员,以鼓舞跌落的士气。
“不答应!不答应!”蕃兵们发出一阵阵怒吼,似乎自己才是正义的守护者。
“那好!勇士们!随我与周军决一死战!”士兵们似乎怒了,温奇施感觉很满意,军心还是可用的。
为免重蹈之前的覆辙,温奇施决定改变战术,调出四千轻骑分为左右两队,往周军步阵两冀,远距七八十步进行游戈骑射骚扰。
同时,调三百人马皆披全身环琐铠的护帐重骑为前军锥头,另三千身披环锁铠的甲士为紧其后,一起作为前军直取对方中军前阵。最后七千骑为后军,哪怕前军不能破阵,但只要撞进去一个凹口,后军也就有机会破敌,胜算依然很大。
战场上两军之间相距不到两里,对方的动作都能看到,镇远军小胜一场,此时士气正旺,左右两冀尖角处,两队士兵出来补刀,将冲阵蕃骑未死透的人马一一清理了。
而周军步阵正式番属兵力确实是七千五百人,薛文谦率一、三团为左军,宗景澄率五、六团为右军,阎成望、杜悉密率四团为前军,宣崇文率李多福、宋凌光的二加强团两千五百人为中军。
之所以加强团为中军,是因为其他的团都换装了新式刀枪弓弩等武器,和冷锻细鳞甲、山纹甲,而加强团虽然战力也强,但驻在凉州则未换装,作为中军是比较稳妥的。
“看!蕃骑要发动总攻了,中军是否要支援前军?”前军只有一个团的横队,显得有些薄弱了,李多福担心前军扛不住。
“把斥候营和我的亲兵共八百人,调到前军和中军前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