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行营主帅已经定下,接下来对禁军士兵的训练由他们自己主持,章钺就不好再插手了,从宫内出来已日晌午,准备去宣徽院看看,带着三五骑从骑着马由御街南下,刚到尚书省的省府街口,宋瑶珠乘马车从后追上来,让柳光嗣过来叫住了。
章钺便翻身下马,等马车过来停下便钻了进去,婢女黄莺连忙坐到一边,章钺也没什么顾忌的,坐进去就将宋瑶珠搂进了怀里,笑道:“有什么事?敢情是从潘楼那边过来吧,西北的事有消息了吗?”
“都一个多月了,你说呢……这是军情密档,你自己看吧!”宋瑶珠坐直身来,抱起旁边角落的小红漆木箱放在膝头打开,取出两卷白绢递给了过来。
章钺接过迅速浏览了一遍,脸色变得有点复杂,但惊喜的成份居多,孙延寿和宗景澄召温梵和翰特父子问话,得知翰特今年初时去过夏州,还有折逋葛支先是去了大同府,面见了耶律挞烈和朔、胜、丰诸州节度使崔勋。
耶律挞烈倒是有南下的意向,但崔勋却劝阻,便又派人护送折逋葛支去上京见过辽主,但耶律璟其实也形傀儡,吃了睡,睡了吃,待秋高马肥走马驰猎,并不管政事,而执掌朝政、兼右皮室详稳的北院大王耶律屋质不太赞成。
原因很简单,耶律察割虽然不在了,但世宗耶律阮一系仍大有人在,其中常驻幽州的南院大王萧思温和耶律敌禄(汉名杨衮)就曾与世宗遗党关系很近。
适逢太祖阿保机伯父耶律均德实三子耶律休哥平定北方乌古部叛乱,刚回京接受封赏,听说了此事便召见折逋葛支,了解大周近年收复河湟,并得到许多品种优良的战马,顿时心怀忧虑,便亲自求见耶律屋质,请率兵西征,好遏制大周在西北的扩张。
耶律屋质这才重视起来,便打发折逋葛支回青海,这一路非常遥远,等到五六月,折逋葛支才回到甘州,而此时耶律屋质也听说,大周已拿下青海,收复了整个河湟,这下是木已成舟,无法阻挠了。
辽国自称北朝,契丹贵族之所以屡此干涉中原事务,阻碍大周统一,倒不是有南下统治中原的心思,当年耶律德光便心怀此志,灭后晋进驻东京,并祭天称帝,大封文武,但派到各地的刺史、节帅很多都被赶了回来,最后客死汴梁,密不发丧,才回到河北,东丹王耶律倍的长子耶律阮便被军将们拥立称帝,是为辽世宗。
这一切谁都看在眼里,辽国内部因为皇储的问题始终是一个隐患,当然也怕中原国力增强后北伐,幽云十六州毕竟得来的来光彩,汉人也不服统治,每年都有大量逃户。
不过很快又有消息,大周皇帝正准备再次南征,耶律屋质便召幽州南院大王萧思温、平州钱帛使杨衮、大同府留守耶律挞烈、丰州节度使崔勋回京,商议军机大略。
“北面辽国内部高层消息,暂时还无法侦探,不过河东分司、河北分司已别进入大同府和幽州,收买一些商人和大族设立了支司。”宋瑶珠见章钺看完沉思了一会儿,总算回过神了,便小声说。
“很好!有了这些消息,我们就可以从容布置。”章钺微笑道,心里却在想着,只要辽军南下,或者西进,自己就大有机会返回西北统兵,而不用去料理南征后勤那一团糟的事。
“这可是一个多月前的消息呢,兰州宣使君知道了,肯定知会了河湟几个边镇。妾身也派人传讯给关中宋德权,让他再储备粮食,但是要不要提醒一下灵州朔方、晋州和潞州等地节帅?”宋瑶珠靠在章钺怀里,一颗螓首枕在爱郎肩上,仰着脸面轻声细语。
“通知他们作甚,若人家问起,你怎知道的这般详细……你该如何作答?随便找个理由,人家可不会相信。”章钺不置可否,之前李多寿好心提醒符彦琳,都闹得他与妻子产生了一点不愉快。
“那便罢了,不管他们,郎君就等着再回西北吧!哎呀……夫郎你……”宋瑶珠忽然感觉到章钺的大手已探向衣襟之内,顿时惊呼一声,俏脸倏地飞红,嘻嘻笑着将脸埋进章钺怀里。
“大呼小叫什么……咱们去杨记绸缎庄处理公务!”二人坐姿这么暖昧,章钺心火直窜,已经迫不及待了,若不是车内还坐着婢女黄莺,他都想要试试车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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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的兰州,正是秋高气爽,天高云淡之时,经过近一年经营治理,地方上总算恢复了一些生气。这还是得益于会州邻近的会州调会了大量钱粮,淮南降卒携家属到达后,需要安置各地,没钱根本稳不下来。
由于兰州州境狭长,南北达到六七百里,宣崇文到任后重新规划州境,设置县治,将南面康狼山以南的狄道划归河州,保留有榆中、金城、广武、皋兰、龙泉五县,再加上几处军堡,兰州仍是很大,目前为防御州,刘文柏为州刺史,治事算是颇有能力。
而河州增加了狄道也有五县,同为防御州,郝天鹰为州刺史,这两州的驻兵都是以泾州、会州有一定战力的乡兵升为镇兵,而以淮南降卒和蕃人混编充为乡兵,数额为四军一万。但其实内部军制,则是分为十个团。
而镇兵也达到了一万人,刘文柏和郝天鹰各自兼领一个旅,宣崇文已经不再管练兵和州中民政的事,现在主要负责“破锋突骑教导营”授课,日常训练精兵,重步团三个营,已于镇兵员额之外扩充到五个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