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地中海海风将燥热从科西嘉岛西海岸的阿雅克肖海湾吹散,略带咸味的海风夹杂着地中海海鱼的腥味弥漫在阿雅克肖老港口的街道中。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老港口街道中古旧的二层阳台上的鲜花印成金色,一切都似乎是那么的安静和和谐,在这座只有五万人的小城里,宁静是大部分时间的特性。
归航的渔船将老港口的宁静打破,身材矮小,顶着一个大红鼻头的中年船长用科西嘉岛那带有意大利橄榄油味道的本地法语将所有的船员一一痛骂,无论是勤劳的抬着收获渔获的老实船员,还是一脸不忿,手中甚至我这鱼叉的年轻船员,这些都是船长攻击的对象,在他的眼中,无所谓什么畏惧,他只管倾泻自己的唾沫星子。
等到船长终于停了下来,整个渔船也彻底收拾完毕,这时候夕阳已经收起了最后一丝余晖,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米勒斯,你准备回家还是去酒吧?”船长向自己熟悉的老船工米勒斯莫特问到。
“肖恩,你知道的,家里就我一个人,回去也没有意思,我准备去那家新开的餐馆吃晚饭,然后去酒吧。”米勒斯莫特是土生土长的科西嘉人,但是有些另类的是,他的身高不像一般的科西嘉人那么矮小,相反他的身高达到了一米九,这在科西嘉岛是很少见的。
“米勒斯,你该找个女人成家了。”船长肖恩让皮埃尔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其实是一个非常和善的老板,要不然他也不会允许一个瘸子待在自己的船上。
米勒斯莫特就是那个瘸子,他现在已经三十三岁了,但是仍然没有结婚,年轻时候的米勒斯曾经是科西嘉岛最出名的天才,被誉为是未来的法国第一守门员,但是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是,米勒斯并没有选择从事足球运动,而是从事了在科西嘉人看来是异类的篮球运动凭借出色的身高和不错的技术,米勒斯曾今还入选过法国篮球国青队,但是后来他和父母去旅游的时候出了车祸,虽然他很幸运的活了下来,但是双亲却由此离世,而米勒斯也因为这次的车祸失去了从事运动的可能性。
受到如此重大打击的米勒斯也曾消沉过一段时间,酒精是他唯一可以麻痹自己的“良药”,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米勒斯突然幡然悔悟,开始重新做人,因为腿瘸而找不到工作的米勒斯最终成为了肖恩让皮埃尔船上的一名船工。
“你是说两个月前那个突然到来的东方人新开的餐馆吗?刚好,我也要去那里,那个东方人在我这里订了鱼,我得给他送过去。”肖恩对于老港口的一切都非常的熟悉,他这一辈子几乎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里。
“那里的土豆煎饼很不错,配上煎鱼排刚好合适,而且不知道那个东方人从哪里弄来的比利时啤酒,我还是以前在巴黎的时候喝过,后来就再也没有喝过。”米勒斯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那家餐馆的饮食,他更感兴趣的是那家餐馆的老板。
“我知道,米勒斯,整个科西嘉岛估计就只有那家餐馆的老板比你高了,我想你们应该很有共同语言,虽然我觉得那个东方人不像个好人。”肖恩倒是非常喜欢那里的土豆煎饼,新奇的做法和科西嘉本地菜完全不一样,所以从那家餐馆开业以来,肖恩就多次光顾过。
当米勒斯和肖恩走进这家狭小的餐馆的时候,其他的三张桌子上已经有了客人,只剩下靠近吧台的一张桌子上没有人,米勒斯和肖恩赶紧坐到那里。
米勒斯瘸着腿一步一颠的绕进吧台,然后从吧台下面熟练的拿出四瓶啤酒,餐馆的客人对这一幕熟视无睹,因为他们也是自己拿的啤酒,来过这家店的人都知道,这里的啤酒需要“自助”。
吧台后面一个狭小的送餐口响起铃声,一双大手将一副餐盘摆到窗口。
“二号桌。”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窗口后面响起。
米勒斯赶紧低下头从窗口向里说:“两个人,老板。”虽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但是米勒斯知道对方已经开始准备自己的食物了。
当米勒斯和肖恩船长拿到自己的食物时,第一桌的客人已经离开了。
米勒斯抬头向吧台左侧的门口看去,一个身高要比他还高一些,身材壮硕的身影推开门从操作间走了出来。
这个高大的东方人顶着一个光头,两道从两侧耳朵上方划过的狰狞伤疤让这个原本就身材壮硕的身影露出了一丝凶悍的味道。也许是因为伤疤的原因,这个东方人原本清秀的眉眼被斜斜的拉起,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这是一个嗜血狂徒,而那在白炽灯下泛青的胡茬脸更是让人觉得这个面孔的背后应该是一个监狱服刑的重刑犯。
当这个东方人走到吧台后面将第一桌客人的饭钱收进抽屉的时候,米勒斯却在心中泛起了波澜。
真的是很像,虽然从面容上看这个东方人与自己心中的那个人有巨大的差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米勒斯总是觉得对方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那个人已经消失在世人的眼中快一年了,不知道那个人是否能够知道,在这个地中海的海岛上,有一个年过三十的球迷因为他的事迹而改变了自己。米勒斯一边吃着自己的土豆煎饼,一边在心中想到。
一年前震惊世界的洛杉矶潘兴广场枪击事件让米勒斯的偶像只通过经纪人向世界宣布自己退役,然后他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