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后院,其实比起一般的前厅正院都大,中间一片空地,足有百丈见方,平时也有一些护卫在此练习武艺,再后面还有假山园林,可供人射箭打猎,两边种满奇花异草,插屏、石凳林立,房式是四合院,四面皆有小门可通,贾府世代富庶殷实,有如此建筑,不足为奇。
“父亲不待见我,也就罢了,就连三姐姐探春也不待见我,岂有此理!”贾环从左门越出,眼神阴鸷,白净的面皮,轻轻抖动,颇为不忿:“探春是我亲姐姐,同父同母,她却刻意疏远我和母亲,与宝玉亲近,真真奇哉怪也,宝玉就有那么好吗?干嘛你们个个喜欢和他说话?他不就是一个吃软饭的主!”
“环哥莫要生气。”旁边彩云素手拉他袖子,娇俏而立,皱了皱琼鼻道:“宝玉软弱无能,一堆烂泥扶不上墙,只要你好好用功,老爷定会发现你的好,三小姐爱怎样便怎样,来日她定有后悔的时候。”
彩云说着,偷偷递给了他一个玉镯,轻声道:“这是我从王夫人房里窃来的,你和姨娘孤寂冷清,拿去当了亦可解一时之忧。”
“这如何使得?”贾环面色一变,惊道:“若叫夫人知道了,我和母亲都救不了你,我可不像宝玉,被那么多人宠着爱着。”
“如何使不得?便是我自愿的,于你有何干系?你若记着我的好,那一切都值了。”彩云转过去,眼眶红红的。
“好一对奸夫****!可叫我逮着了!”一个小厮猛然从后门跑进来,看着两人贼贼一笑。
“茗烟,是你?”贾环冷哼一声,拉起彩云,倔强道:“咋们去看看,宝玉究竟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听说他要习武呢,嘿嘿!可别把身子骨给练垮了,再给铁槛寺添一口棺材!”
两人不理会茗烟,径直走向插屏前面的凉亭,“津津有味”地观赏宝玉这只猴子“耍戏”。
茗烟淡淡看着贾环的背影,细小的眼睛充满怜悯:“羡慕,嫉妒,恨……这人,没得救了!可悲!”
“宝玉,宝玉,袭人叫我来接应你的。”茗烟兴奋来到演武场,对着贾宝玉招手:“她叫我问你,晚饭你挑食还是不挑食?如若不挑食,我就不用回去了,专门等你一道。”
“不用了,你就等着我吧!”贾宝玉话语艰难,硕大的汗珠一点一滴掉落,顶着春日暖和的太阳,为了达到人体极限,练成外功,他在做俯卧撑,马上就破百了,吃饱穿暖就行了,还挑那么多做什么?本公子可不像原宝玉那样娇气!
苍天有眼哪!宝玉不挑食了,不铺张浪费了,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故事啊!茗烟感动得快哭了。
“三百个了,不错,不错!”周瑞悠哉悠哉,喝了一杯清茗,今日他不值班,他是东府管庄子地租银钱的,他老婆是西府管外人进出的,能有机会偷闲,当然要偷闲了。
看着贾宝玉嘿咻嘿咻,上下运动,腰上只系了一条汗巾子,单薄的小身板光溜溜的,豆大的汗珠滴落不止,面色坚韧不拔,周瑞暗暗感叹,虎父无犬子,但愿他能坚持不懈,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样夫人也不用愁得两鬓斑白。
他老婆跟随王夫人过来,他心里多多少少偏向宝玉一点。
“四百个了,不得了!”赖大瞳孔一缩,收起了小觑之心,一个搬砖的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并不惊奇,奈何此人是混世魔王贾宝玉,那就是咄咄怪事了。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狗爬式?我家那只公狗天天都对母狗来几百下,也不见得多了几块腹肌。公狗永远只会装腔作势,汪汪汪叫几声,难登大雅之堂,看着也是让人厌烦。”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声音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在场每个人的耳边只觉得嗡嗡作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贾环撇了撇嘴,正与彩云在另一处凉亭面对面而坐,两人好像在吃着酥糖饼干等食物,fēng_liú快活得很。
周瑞和赖大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一笑,知道贾环是指桑骂槐,嫡系与旁系的争斗历来是豪门必经之事,他们可不会掺和进去。
“环爷家里的公狗竟然如此厉害?那环爷你想必也不会差了?”茗烟挠了挠头,狐疑道。
“那是自然,少爷我何等样的人?岂是你一个下人能够轻易提及的?本少命令你掌嘴二十!”贾环斜着眼睛看人。
“环爷您别打岔啊,既然你如此厉害,那你比公狗肯定要多几下喽?做那啥还不像你家公狗对母狗一样手到擒来?”茗烟抓耳挠腮。
“废话,何止几下那么简单?只要本少想,一只母狗能奈我何?”贾环信心满满。
“我明白了!”茗烟哈哈大笑,彩云气愤得俏脸通红,周瑞和赖大早已笑得背了过去。
“你明白了什么?”贾环皱了皱眉,细细回想自己的回答,难道什么地方出了破绽?貌似没有什么问题啊?
我擦!茗烟这小子果然得了我万分之一的真传,这骂人骂得好哇,回去之后,本公子重重有赏!贾宝玉嘿哈嘿哈运动着,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收缩膨胀、膨胀收缩,俯卧撑是一门很好的运动,不但能锻炼身体,而且这姿势正好可以为那啥那啥做准备……嘎嘎!
怪不得那天彩云见了我,一顿冷嘲热讽,原来是和弟弟贾环勾搭上了,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一丘之貉,呸!你们最好不要招惹本公子,否则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贾环和彩云卿卿我我,恩爱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