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北冥、林流向、秦缘等一百多人,受焦大调教,视焦大为恩师,一见焦大横死,纷纷怒不可遏,再也不顾什么章法阵法,冲出去竭尽全力,乱刀把仅剩余的数十狼人剁成了肉酱,至此第二战天穹完胜。他们拖回了焦大的躯体,默默地不说话,胸中蕴藏着满腔悲愤。贾宝玉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点史湘云率领一千中队火枪手应战敌方一千下队。
倪二出声质问之后,早已回来的薛蟠拔掉了身上的箭,心中怒火如黄河泛滥,堂而皇之地站在贾宝玉面前,贾宝玉身为将领,军令如山,本不需要解释什么,但他还是下了马,拍了拍玉北冥等人的肩膀道:“焦老对我有机遇之恩,等此战完毕,我会把他安葬在阴山,比邻昭君墓,不堕了焦老爷子的一世威名!他是条汉子!”
“呸!贾宝玉,你别假惺惺地出来装腔作势,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一心只想贪图功名,眼睁睁让人去送死,你若有点情义,为何不救下焦大?为何让一千老弱残兵去送死?你说啊?!你说啊!!”薛蟠怒火冲天,须发皆张,一向滑头精明的茗烟在旁边孤独地站着。
石光珠、卫若兰、倪二、柳湘莲、晴雯……包括数万大军看着他们的将领,他们的主心骨,贾宝玉淡淡道:“有必要解释么?”
“怎么没必要?你就是色厉内荏!你就是做贼心虚!你个虚伪的王八蛋!活该千刀万剐!我薛蟠看错了你!”薛蟠冲上去,两手捏紧了贾宝玉的衣领,怒目而视:“有种你给弟兄们一个交代啊!”
“想要交代?那你竖起耳朵听着!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你以为我是故意的?你薛蟠以前是个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就你自己来说,你需要这种磨炼!茗烟也需要这种磨炼!求人不如求己!我不能保护你们一辈子!就那一千老弱残兵来说,他们上了战场,面对狼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别无选择!”
贾宝玉一把推开了薛蟠,指着他的鼻子道:“问题是怎么死,才会有意义,以他们的死换来三局两胜,你说值不值?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迎难而上,没错,听起来很残酷!可是我有选择吗?焦大对我亦师亦友,对我帮助良多,我和他之间的感情,绝非你和他的酒肉朋友可以比拟!我为什么不救他?他生命无多,马革裹尸何尝不是他的梦想?何尝不是他的最好归宿?难道你要让他毫无意义地像蛆虫一样地跟在我们后面老去?你说他愿意吗?”
“我为什么不出手?我一动敌方必动!你不看看对面十万大军,他们一过来我们都得完蛋!我手里是数万的生命!你说我该怎么选择?也许你会反问我不该答应这种战争,可是你想过那样的后果吗?我们冲在先锋,势必损失惨重!万劫不复!我是将领,我是将军,我的每一个命令都要深思熟虑,都要谨慎,小了说我掌握了数万的生命,我要为他们负责!大了说我们承担了整个河套河西甚至内地人民的安全!我们只能胜利你知道吗?”
“你明白吗?”贾宝玉声音艰涩沙哑地说完最后一句,提起了薛蟠的手慢慢放下,缓缓转身,一步一步地骑上了马,他的背影是那样的暗淡无光,薛蟠怔忡地呆立当场,茗烟和玉北冥等人吞了口唾沫,柳湘莲一直冷静的模样,冰冷如雪,卫若兰也不取笑了,石光珠点了点头,倪二悲凉地一叹,晴雯捂住了嘴,哗啦哗啦地哭着,史湘云当然不会让她上阵,而晴雯也只是隐藏在后面,不让人看到她。前方的火枪手早已丢掉了火枪,贾宝玉算得很准,中队对下队,狼人的老弱残兵战斗力对比己方的,都是一样的水平,故而只有被杀的份,惨叫声,兵器交织声依旧,己方数万大军却集体沉默了下来。
九原北城的箭楼上,百里炎宇一直注视着战场,喟然道:“贾宝玉此子果然用兵如神,说实话,让他抢了某的风头,我委实嫉妒不甘,我和他不是同类人,我从来不会把个人感情看得如此之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蠢材,但是现下他能放下一切,专心应战,我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小王爷气度胸襟不凡,宰相肚里能撑船,小王爷的度量恐怕不是只能撑船那么简单。观这个局面,首战胜利是毫无疑问了,眼下我等是要闭门造车,还是乘胜追击?”柳芳问道,京城里弱冠一辈的公子哥,人说第一是水溶,第二是百里炎宇,柳芳贵为首辅的孙子,无关家族利益的情况下,却以百里炎宇为主,可见百里炎宇确实有能让人折服的地方。柳芳也自知才能有限,功劳当然要争,但首功他是不指望的,还不如让他们争个头破血流去吧。
“战,当然要战,公是公,私是私,我百里炎宇虽不是仁慈之人,但也不希望未来的江山遭受异族荼毒,等贾宝玉胜利之后,立即迎上去给狼人一棒,把准备好的桐油立即倒下去,检查一下量度够不够,陈瑞文,你去负责此事吧。”百里炎宇淡然道,他听出了柳芳话里说他想蓄意谋反的意思,只是故作不知,陈瑞文领命而去。
“三里外的城壕两侧需要埋伏二十万大军,堵住狼人的退路,扼住狼人的咽喉,迎头痛击,这可是最大的功劳,也是最艰难的任务,如此光荣的使命,冯紫英、候孝康、戚建辉、韩奇……你等快速从东西两面的大门出去,抄小道包围。”百里炎宇再次下了一条命令,水溶不在,该是他收权的时候了,本来压阵的中路军被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