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空荡荡的第三层囚牢,浓郁的血腥味化作薄薄的血雾覆盖了所有的污秽,无论邪恶,还是善良,都化为一具具残缺的尸体,血水弥漫,又凝结成冰,却再一次的诡异的化作了血水,顺着沟渠源源不断的流向未知的方向。
血雾之中,黑影僵直着奇怪的姿势,散发着混乱而玄奥的气息,似一条怒涛汹涌的长河,无数条支流汇入,相互间厮杀碰撞。
而,在黑影的不远处,女子的笑容仍然僵持在脸上,身上,所有的部位都被血液浸泡,嘀嗒着褐色的血珠,她终于还是实现了最后的愿望—用鲜血洗刷一身的污垢。
只是,这最后的愿望在曾经的某个许诺了去揭开最后的面纱的诺言下,终究还是失去了“最后”的意义。
金色的卡牌悬浮半空,“嗡鸣”作响,一缕缕金色的光晕抖落,好似春日飘飞的柳絮,落在地上,勾勒出一幅玄奥的图案
“徘徊于世纪之末的毁灭之光,请听从吾之召唤,为我毁灭眼前生灵心中的力量,在无尽的黑暗下与我签订血契,为吾之奴仆。”
低沉婉转的墨语,浑厚强大的精神力,在这片不大的空间中盘旋低鸣。
未知的空间轰然开启,一位无上的存在伸出了他的手指,轻点血珠,缓缓勾画。
一横,一折,一捺,一撇
浑然天成的血色印记围绕着可怖的伤口浮现,奇异诡秘的力量渗透而出,化作两条锁链,一条,没入虚空,一条,链接黑影。
“嗡”
圣洁如玉的魔法阵旋转咆哮,六芒星在一条条沟壑中穿梭勾连,磅礴的魔法波动四溢而开,向着四周攒射而去,落于地上,一道朦胧的光罩撑起,照亮黑暗。
六芒星转,代表了无限光明的救赎之光仿若从天堂落下,污秽、黑暗、绝望与怨毒就像阳光下的白雪,消融不见。
绳子断了,椅子散了,被猥亵了许久的女子解开了世俗的枷锁,白衣银边,神杖金冠,犹如远远走来的圣女,朦胧却透着圣洁。
“幸会了,我的第二子……”
囚牢之下第五层,弗拉基强行中断了冥想,浑厚的精神力海啸般铺天盖地的涌向第三层,狠狠的砸落。
“季继卡,你给我滚出来!”
一看之下,弗拉基犹如愤怒的狮子,凶狠的咆哮,高阶法圣的威压大山般压下,刹那间驱散所有的血雾。
“弗拉基大人,不辱使命,我已经成功的击退了侵入的光明魔法师。”季继卡单膝跪地,兴奋却又恭敬的答道。
第三层中,光影一闪,弗拉基的身影出现,一步迈到季继卡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吼,“所以说,你就是要告诉,第三牢笼关押的一百二十余名犯人就是你击败那个光明法师的后果!”
“额~”季继卡摆头看了看四周,好似愣住了一般。
弗拉基怒火冲天,“所以你还要告诉我,科斯莫大教堂这一任圣女安琪儿的性命就是你付出的代价!”
“这……”
“啪”
弗拉基单手一挥,一道道掌纹光明暴起,化作一个巨大的巴掌,直接轰在季继卡的脸上。
季继卡毫无阻碍的倒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深深的嵌了进去。
“你这个蠢货,我还留着你有什么用处!”
弗拉基手一招,魔法杖出现在身前,轻轻晃动,人头大小的圣光弹源源不断的吞吐出来,圣级的波动随之荡漾。
季继卡眉头微不察觉的一皱,独眼的幽暗的潮水滚滚而动,紧接着,大吼道:“大人,大人,给我一个戴罪的机会,大人!”
戴罪立功?
弗拉斯真的很想一个圣光弹轰杀季继卡,他早就对季继卡不满,自从季继卡进入这座囚笼,将整个囚笼中的所有女囚都玷污了一个遍,将所有的男囚都施加暴行,是真正的光明下的败类,可是,就像他无法驱逐季继卡一样,这一次,他根本没有办法轰杀他,要知道,季继卡的背后站着一位教廷内部的一位大长老,这样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够对抗的。
“滚!”
一声怒吼,弗拉斯一转身消失不见,圣级的力量倾泻一空,镶嵌在墙上的季继卡“砰”的一声掉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请通知一下季继卡大人,就说卡罗吉尔之子卡卡罗特拜访。”囚牢门口,卡卡罗特一身乳白色战甲,英俊的面孔上温文尔雅。
门两边的守卫躬身说道:“请您稍等。”
说完,转身想着囚笼之内走去,不一会的功夫,来到了第三层的门口。
“大人,卡卡罗特拜访。”
阴暗的囚笼寂静一片,没有任何的反应。
“大人?”守卫迟疑了一下,轻轻地推了一下门。
两扇铁门就像被一股巨力轰击,“轰”的一声洞开,重重的砸在墙上,一股狂风暴起,呼啸着涌进洞开的大门。
守卫感觉就像有人从背后狠狠的推了自己一把,身子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片刻的失重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大人?”
漆黑的囚笼安静的让人恐惧,那些漆黑的角落似乎总有人在窥视着自己,一边流着贪婪的涎水,一边啃着腐烂的骨头,每一双眼睛都无情的让人想要嘶吼,却又惶恐的压低所有的声音,甚至就连呼吸都努力的压制到最低。
“大人?”
然而胆怯却终究不是办法,人类内心深处的劣根性还是迫使了守卫呼喊出声,这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