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入席之后,杨爷就迫不及待的介绍,“钟小兄,杨某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杨某族兄杨丙羊,现在在新津花桥镇清水寺出家,道号清水道人。”
钟何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哦,幸会,幸会。”
老道士皱了皱眉,面对油盐不进的钟何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两位杨爷,不知驾临蔽舍有何贵干?”
老道士和杨爷听的一愣,震惊的眼神相互碰了一下,心下顿时明白了,人家钟何压根就没有相信他道士的身份,只不过把他当成了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两人不得不佩服钟何沉稳的心思,也不得不收起心里面打得小算盘,对聪明人拐弯抹角,纯粹就是自讨苦吃,“钟小兄,实不相瞒,我们此次而来,实为有事相求。”
“哦,有事尽管道来,钟某力所能及之处,必全力以赴。”
老道士伸手一拦正要说话的杨爷,“小兄弟可曾听过天理教?”
钟何听的一愣,天理教从八卦教分裂出来的,而八卦教又是白莲教的分支,反正不管什么教,那绝对就是造反专业户。白莲教自从成立以来,那是遇到哪个朝廷就反哪个朝廷的,管你谁是谁。不过钟何不明白为什么人家要把这事儿告诉他,难道不怕他去告密,或许想要要挟自己。
心中一惊,钟何非常后悔今天没有带几个护卫在身边。
其实老道士虽说有点冒险,但其实他还是有些把握的,特别是钟何这样的聪明人,这年头的愿意去出卖他们的人很少。因为像钟何这种地主土豪,你的家就在那里,而天理教的信徒却是隐藏在市井之中,遍布全国各地,你能够出卖一两个又怎么样,伤不了他们的根本,接下来天理教徒的报复却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人们就算知道了谁是天理教的人,也大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个不太熟。”钟何一时不知道他们的动机,跟他们打起了哑谜。
“钟小兄恐怕误会了,过去天理教确实是反朝廷的。不过最近,天理教在山东已经加入了义和拳,义和拳的口号是‘相助朝廷,扶清灭洋’,如今义和拳颇受山东巡抚毓贤重视,已经答应引荐给朝廷了。”
“哦,那就恭喜道长了。”钟何淡淡一笑,没有点破。
来自后世的钟何当然知道,如今的天理教早已经分裂了,四川的天理教跟山东的天理教其实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家人,他们之间谁也管不着谁。而山东的天理教虽说投靠了朝廷,这四川的天理教可就不一定了,钟何可是记得四川的天理教终究还是反了,只不过他们遇到了清末最能打的四川巡防营,很快就被镇压了而已。
况且所谓的毓贤重视义和拳,不过是对他们攻打洋人教堂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跟洋务派争夺话语权罢了,谈不上重视。要等到义和拳终于成了规模,毓贤才想到将义和拳改名为义和团,让义和团进京为顽固派夺权。
老道士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听说义和拳在山东杀洋人,烧教堂,做的好不热闹。若不是贫道已经年迈,恨不能去与他们并肩作战,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钟何没有接话,只是拿起茶杯点了点,用这个动作提醒老不死的别说了,老子不感兴趣。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过一年半载你就会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大事了。
老道士没有理会钟何的感受,继续说道,“可惜的是洋人精于火器,而义和拳却是连刀枪都不齐,每次攻打教堂都伤亡惨重,贫道心里颇为伤怀,希望能够弄些火器去支援一下这些兄弟。听族弟说钟小兄这里火器颇多,今日贫道厚着脸来告求一些,还望钟小兄成全。”
钟何瘪瘪嘴,“我不是前段时间给你们介绍了两个东洋人了吗?他们才是真正的军火商。”
“诶,”老道士被噎了一下,我是让你免费支援一点你难道听不明白吗?
其实老道士是太自信了,因为平时他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巴结他,有很多好东西只要他看上了,别人因为有求于他,或者惧怕他,所以都会主动的送到他的面前。而这次他以为只要他开口了,钟何多少都会表示一下。
他哪里知道,来自后世的钟何最讨厌的就是他们这些满世界忽悠的神棍,他们一张嘴为了钱,什么都说得出来,也什么都做得出来。甚至钟何都怀疑,他这道士身份都是假的。
老道士也不想把关系弄僵,赶紧收起贪小便宜的心思,“钟小兄,实不相瞒,那两个东洋人那里我们也去过了,奈何他们一口咬定每人只能购枪100支。你知道,义和拳有数万人,100支枪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因此我们才来请钟小兄帮忙的。”
钟何两手一摊,“这个我也没办法啊,洋人的事情,我也说不上话啊。我只是个中间人,起一个引荐的作用罢了,难道道长以为,我还能作洋人的主不成?”
笑话,老道士就是再大胆也不敢想,钟何尽然是两个东洋人的主子,他们只是认为钟何跟两个东洋人之间有很深的生意关系罢了。
这时杨爷接过话来,“钟小兄,我们就明说了吧,这两个东洋人是你引进来的,相信他们多少都会给你一点面子。杨某也是看在钟小兄的面子上,才借地盘给他们做生意的,甚至他们做生意都是打得我的名号。钟小兄不能事后就撒手不管了呀。”
钟何点点头,“杨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