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的战事一结束,钟何就率领车队赶往东线正面由于山与山之间离得很远,虽然不可能是一马平川,但也不至于太过险要,最关键的是由于兵力不足,钟何在这边只布置了1300人,使得整个东面都显得兵力尤为薄弱。好在还有各种先进的工事支撑,东线防御才没有被清军攻破。再加上清军的主力就在对面,主帅马维骐又是一个狠辣的老军人,打到现在,他已经完全不顾及伤亡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命令清军发起进攻。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钟何布置了大量的火炮在这边,义军也只剩下苦苦抵抗的命运,毕竟火炮的机动性不足,只能被动的防御。
不过清军也没有好受,6次大规模的进攻都被炮火加机枪碉堡给击退,马维骐已经暴怒的砍下了十多颗脑袋。只不过无论他怎么发脾气,清军却是始终攻不破义军的防线。
很快,天就黑了,夜色开始笼罩整个大地,马维骐就算再顽固,也不敢让清军打夜战。今天白天战场上打的惨烈的时候,一些军官和士兵都敢偷奸耍滑,要是晚上马维骐还敢下令进攻,那些团练杂兵能跑掉一半。
最后清军不得不停止进攻,并退回营地。
“我们损失有多大?”大帐中马维骐表面上若无其事,内心里却是极为震惊,今天是他遇到最难打的一战,也遇到了他一生中最难对付的对手,甚至都超过了当年在越南战场上面对法国人的那一战。
那凶猛的炮火,那撕裂般的枪林弹雨,那高耸着的圆柱形防御工事,那躲在角落里,乘人不注意就是一梭子弹的暗堡,那纵横交错的壕沟,都给了他很深的印象。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个,最关键的是,人家把你打得满地爪牙,你却伤不了人家一根毛,虽说自己这边也有大炮和机枪,可自己这边的大炮口径太小,射程太近,打不动人家的防御工事,机枪太少,根本起不了作用。这种战,越打越憋屈。
他也没有想到,原来防御战还可以打得这么有技术含量。可这样一来,对面的还是反贼吗,别说官军了,就连洋人也不比他们强。
“今天损失很大,光战死的就有1000多人,受伤的还没有来得及统计出来,人数定然少不了。最关键的是,有一些团练已经在打主意溜走了。再这样下去,局势难料啊。”
马维骐苦笑着摇摇头,他也没有想到,第一天的战都这么难打,对面的人不算太多,可武器和防御工事却是变态之极,他一开始还想着用人命填出一条路来,可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条路也走不通啊.
或许明天可以从山上打一下主意,如果能在那里面找到一条路的话,这场仗还有得打。当然,如果他知道西线的清军已经完蛋的话,他就不这么想了。
可惜,还没有等他想出究竟用什么主意的时候,钟何的车队已经抵达东线。
“今天损失大不大?”
陈大禾恭敬的站在一旁,笑容满面的说道,“东家,今天这一战打得真爽,官军根本就奈何不了我们,根本就是来给我们送菜的。我们的损失一点都不大,死伤总共才100多人。”
“嗯?”钟何狠狠的踢了他一脚,“你高兴个什么劲,死伤这么多人,你还高兴。你身为指挥官,要懂得心如浪滚,脸如平湖。不要总是这么大呼小叫的,让手下的士兵见到了,他们会怎么看你?”
陈大禾收敛了一点,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知道,知道,东家,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钟何倒是可以理解他,毕竟之前就是一个社会最底层的小人物,乍然一下子成了义军指挥官,开始还能兢兢业业小心谨慎的,突然打了这么个漂亮仗,不显摆一下,估计他会寝食难安。
“兄弟们今晚还能不能继续作战?”
“啊?还要打啊?”
打仗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儿,双方打了大半天,下面的人早都盼着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打算今晚一举打垮官军,鼎定胜局。”
“哦。”陈大禾虽然已经是第二次跟官军交手,而且两次都打赢了。可他的心里面还是对官军有一些害怕,毕竟几千年的传统,对朝廷的敬畏,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消除的。
只是,这段时间以来,钟何带着他们屡次打败官军,在他的心里面,钟何的威望越来越高,使得他不敢对钟何的决定有任何异议。
“你出去安排去吧,今晚子时开始进攻,让兄弟们辛苦一笑,这一战过后,我给你们加月饷。”
“好!”一听又有钱拿,陈大禾立刻就来了精神,闪身出去安排去了。
子夜时分,外面依然有些寒冷,山间的雾气将升未升,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此时,天空中忽然升起几颗照明弹,清军营地周围突然亮起几盏探照灯,把营地照得通亮。
营地里巡夜的清兵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天空中就响起了撕裂夜空的炮弹呼啸声,“敌袭!”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炮弹像雨点一样砸进了营地之中,营地顷刻间就被炮火所笼罩。无数的人被炸得抛向空中,又重重的落了下来,无数的帐篷燃起了大火。
侥幸逃过一劫的,拼命的往营外跑,可惜营门口也被重机枪和掷弹筒给封锁了。面对眼前的情况,清兵依然不死心,依然前赴后继的冲出来送死。
马维骐在第一声炮响之后就冲出了大帐,“怎么回事?慌什么,不许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