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筱无所谓地应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娘,今日来的两个表姐人都很好,但为什么我感觉玥表姐并不想和我亲近啊?”
提到这件事情,南宫雲的脸色变了变,埋怨了一句:“你那玥表姐什么都好,就是心胸实在是狭隘了点。”
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其实也不过是件小事,就是去年年初的时候,你不小心害那个傻子落了水!可他现在好好的,明明一点事情都没有。那个玥姐儿却把你的这桩错事记到了现在,实在是小肚鸡肠得很。”她越说越是生气,“亏得我刚才还亲自跟二嫂道歉了,没想到这丫头还不依不饶的,到你这还甩脸子给你看!”
“娘,你说的那个傻子是谁?我不太记得了。”白慕筱一下子抓住事情的重点。
“是她的胞兄,昕哥儿!”南宫雲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随意地说道,“昕哥儿五岁的时候从假山上摔下来,所以摔坏了脑袋!可怜你二舅舅到现在还没一个健康的嫡子……”
原来是这样,难怪玥表姐对自己这么冷淡了。白慕筱已经把南宫雲后面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心想着:看来自己想要和这位县主表姐交好,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还有这白家怎么看都靠不住。
这次过继的事,也算是把他们得罪狠了,将来有事,必定靠不上他们。如果以后的日子她想过好一些,还是必须和南宫家拉近关系。
思绪在脑海里翻转,白慕筱若有所思地开口又问:“娘,你在南宫府可还有什么亲信吗?”
“你问这些做什么?”南宫雲目露不解,但还是说了几个名字给女儿听。
“娘,我和你说……”白慕筱凑到南宫雲耳边,低声嘀咕了起来。
南宫雲的神色由一开始的不解,转化为后来的惊讶,最后沉凝为一片若有所思……
……
从白府回来后,南宫玥的生活又恢复如常。
只不过为了不影响闺学的课程,她把去云城长公主府的时间从每日的上午改到了下午,次数也渐渐从一日一次改成了两日一次,三日一次……
日?子?如?同?白?驹?过?,转眼又过了大半月,今日便是原玉怡的脸重见天日的日子了。
知道原玉怡肯定心急如焚,南宫玥一用完午膳,便带着意梅和百卉到了二门处。
她原来的那辆朱轮车在之前的流匪之乱中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直到今日上午,内务府才送来了新的。
南宫玥走到崭新的朱轮车前,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平日里她的车夫一般都是来福叔,今日竟换了一人。
不止是她,连她身后的意梅和百卉也闪过了一丝讶色。
步履停滞了一瞬,南宫玥便若无其事地在意梅的搀扶下上了朱轮车。
朱轮车以平缓的速度驶出了南宫府,又拐过一个弯后,南宫玥低声对着身旁的百卉道:“百卉,你去问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是,三姑娘。”百卉应了一声,用起身的动作掩住眸中的复杂……
可是没待她过去,车厢外这位耳朵灵得不得了的车夫显然已经里面的对话,冷冷地答道:“是公子命我来的。”
这若是南宫府的下人敢随便用“我”字,定是要好生受一顿教训,偏偏此人绝非南宫府的下人。
此人,南宫玥、意梅和百卉都认得,正是官语白身边的小四。这个小四武艺高强,当初可是从天牢中把官语白给劫了出来,就算是在锦衣卫的追杀中,也全身而退。他一向随身保护官语白,之前明明随官语白一起离开,如今竟然会孤身出现在王都,还摇身一变成了南宫府的车夫,这不得不让南宫玥惊讶!
小四言简意赅的回答只是在南宫玥三人心中造成了更多疑团而已,百卉还是钻出了车厢,与外面的小四一阵耳语后,又回到了车厢。
“三姑娘,”百卉严肃地禀告道,“小四说,公子要他转告姑娘近日里王都会很乱,所以公子才特意命小四暂时留在姑娘身边!至于其中的详情,小四说公子没说,他也不清楚……”
南宫玥和百卉面面相觑,神色中有几分惊讶更有几分凝重,以她俩对官语白的了解,他绝非那种无的放矢之人,之前的淮北流民一事也是他提前得知,给南宫玥送来了飞鸽传书……如今,这王都到底又会有什么风浪,导致连官语白都讳莫如深呢?
在这沉闷的气氛中,朱轮车“踏踏”地继续往云城长公主府前进……
一进公主府,南宫玥如常地被迎到了原玉怡的院子,公主府的众人都知道今天摇光县主要为流霜县主拆纱布,个个都是面带肃容,手脚麻利,连引路的丫鬟都巴不得不着痕迹地把三步变作两步。
连好几日都没出现在南宫玥面前的云城长公主和孙氏都早早地等候在了原玉怡房中,走到哪里都是灼灼的目光,意梅和百卉只是跟在南宫玥身后,都觉得身上的衣裳好似被烧出了好几个洞眼。
就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南宫玥照旧淡定自若地与云城长公主行礼,与孙氏、原玉怡寒暄,之后,才命丫鬟打开了药箱,开始今日的重头大戏。
熟练灵巧地解开纱布结头后,南宫玥小心翼翼地揭开原玉怡脸上包裹的纱布,一圈又一圈……
云城长公主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伸长脖子,眼神急切地盯着女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