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山长的这个彩头,不只是叶胤铭,阁中的所有学子全都热血沸腾,激动不已,一个学子忍不住脱口道:“山长,此话当真?”他语气中透出几分跃跃欲试。zi幽阁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国子监念书的,国子监中聚集的是大裕最好的资源,从先生,到藏书,再到同窗,全都是顶尖的。

于山长含笑地捋了捋胡须,对于那学子的质疑,没有露出分毫不悦,玩笑地说道:“山长我何时失言过?”

那学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其他学子们哄笑一堂,气氛轻松了不少。

于山长又道:“那么今日的诗会就此开始,现在由王先生为各位出题。”

说着,于山长对着身旁一个留着短须的斯文中年人伸手做请状:“王先生请。”

王先生先对着于山长点头致意,跟着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绢纸,在众人的急不可耐的眼神中缓缓打开,高声道:“南凉来势汹汹,我辈学子虽不能上阵杀敌,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今日的题目就是——”说到这里,他将摊开的绢纸朝向众人,“战争!”

一瞬间,叶胤铭高悬的心定了下来,袖子中的拳头舒展开来。

卫侧妃没有骗妹妹,这次诗会的题目真的是这个!

叶胤铭眼帘半垂,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他一定要赢!

“限时一炷香!开始!”

在王先生说了开始以后,就有小厮点子们也纷纷地开始研墨,淡淡的墨香随着微风飘扬在擢秀阁中,连着四周围观的人也不由得静了下来,人静,心静……

很快,就有学子执起了狼毫笔,陆续括宣明。

叶胤铭始终没有动,也不知在迟疑着什么。

叶胤铭忍不住看了宣明一眼,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在看着对方果决沉静的眼神时,烟消云散。

他深吸一口气,沉着地执笔,沾墨,然后落笔,一气呵成地写完了一首诗……

收笔后,叶胤铭环视四周,只见那些学子有的正在执笔而书,有的笔尖悬在空中犹豫不决,有的还坐在那里摸着下巴苦思,只有两三个学子相继收笔,把狼毫搁在了笔搁上。

这时,香柱才烧到了三分之一,青烟袅袅,微风习习。

叶胤铭气定神闲地坐在书案后,吹干了墨迹,然后便盯着香柱一点点地焚烧殆尽……

时间一到,立刻有一干青衣小厮把那些诗作给收了上去,先由三个小厮抄撰了几份,隐去了诗作上的落款后,然后才交由于山长,以及宾客鉴赏,原作则暂时放在一边。

也就说,如果于山长他们选出的魁首,其他人有异议的话,还是可以当众提出的。

曾经有一年,就有一位宾客舌战群雄,说得书院的几位先生哑口无言,后来干脆就并列了两个魁首。也是擢秀会的一次美谈。

这些逸事,初来乍到的南宫玥并不知晓,但随着周围女眷们的凑趣搭话,倒也听闻了不少。

这时,之前给她们领过路的妇人拿着一叠诗作走上二楼的走廊,径直来到南宫玥和萧霏跟前,福了福身道:“世子妃,萧大姑娘,奴婢取了一份学子们的诗作来,两位可要品评一下?”

萧霏饶有兴致地说道:“给我和大嫂看看。”

于是,妇人便把那一叠诗作分成了两份,分别呈给了百卉和桃夭,再由两个丫鬟转交她们的主子。

而二楼的其他人,则另有一叠相互传看。

萧霏兴致勃勃地翻看起来,口中不时地念念有词,看到佳作,直接吟了起来,双眸熠熠生辉。

南宫玥也缓缓地翻着那些诗作,一张接着一张,今日会来参加诗会的学子皆是南疆学子中佼佼者,这些诗作总体也算不错,只不过因为是临时的命题之故,难有鹤立鸡群的杰作……

突然萧霏抚掌低呼了一声:“妙!妙!”

跟着,她低低地吟诵了起来:“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大嫂,你看看,这首诗太妙了!”萧霏说着,便把手上的诗作递给了南宫玥。

萧霏在低吟的时候,南宫玥便有些愣神,此时拿过诗作又看一遍,眉头更是不禁皱了起来。

不可否认,这委实是首千古佳作!可是……南宫玥总觉得有些耳熟,似乎曾在哪里听过。

南宫玥一个字一个字的默念了下来,刚念了两句,她瞳孔一缩,顿时想到了什么,差点没失态地站了起来。

她的确听过!

这首诗应该是由白慕筱所作!

不,或者说,这是由前世的白慕筱在几年后,大裕与北狄大战将歇时所作,当时一度为文人墨士所传颂。

问题是,这首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慕筱的诗词已被证明是剽窃。

难道说她所剽窃的那些诗词其实是在座的某一位学子代笔所作?

不,应该不可能,官语白也说过,白慕筱的那些诗词风格各不相同,绝不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更何况,虽不知白慕筱的诗词从何而来,但大多都是临时应题发挥而成,很难提前寻人代笔。

再者,这首诗本该是几年后才会出现,写作之人阅历和见识的差别,都会影响到遣词用句,字里行间不可能一模一样。

南宫玥细细地又把诗作看了一遍,目光落在了几个词上。

秋色、易水、红旗……

这次的题目“战争”是以王先生的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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