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想提醒,但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机。

在碧霄堂的丫鬟们琢磨着要怎么委婉地提醒主子时,南疆各府还在等着王府举办小世孙的满月酒宴,谁想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小世孙这都满月了,王府还是没有发帖子。

如此,也难免引来一些府邸的揣测,猜测是不是小世孙或者世子妃有什么不妥,毕竟自小世孙出世后,也还没外人见过小世孙的模样,但是也没人敢随便去镇南王和萧奕那里试探,就怕触了王府的霉头,没事惹得一身腥。倒是那些军中的小将见萧奕精神奕奕的样子,就知道世孙必然没事,也都叮嘱家里人别到处乱说。

但还是有些有恃无恐或者不知轻重的人在背后幸灾乐祸……

当乔大夫人例行来给驿站给三公主请安时,三公主就故作不经意地提起了小世孙:“乔大夫人,本宫记得王府的小世孙也该满月了吧?”

“是啊,三公主殿下。”说到这个话题,乔大夫人就是一股怨气油然而起,“臣妇那侄孙满月,照理说,王府应该邀请各府参加满月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为止,满月酒的事还没有音信。”

三公主挑了挑眉,故意道:“哎,小婴儿身子弱,许是吹不得风。”

“也不知道是吹不得风,还是见不得人!”乔大夫人冷哼一声,嘲讽地说道,“说来也是亲戚,臣妇一片好意,特意去王府看看我那侄孙,偏偏臣妇那侄媳将臣妇拒之门外……”

也就是说连乔大夫人这姑祖母到现在都还没见过那小世孙了!三公主心里冷笑,如果世孙真的有个不好,那也是南宫玥胆敢羞辱自己的报应!

三公主心里畅快不已,既然打探到了关于王府的消息,她也不耐烦继续和乔大夫人虚与委蛇,三言两语就端茶送客了。

三公主是畅快了,可是平阳侯这些日子却是心思愈发的重了。

他本来打算趁着满月酒顺其自然地去王府见萧奕,也免得显得他姿态太低,可如今,在确定了满月酒遥遥无期后,也只能硬着头皮便派人给王府送去了拜帖,次日一早,就借着道喜之名,又来了碧霄堂。

这一次,还是同样的厅堂,来见他的也还是萧奕和官语白。

很显然,萧奕和官语白对于平阳侯为何而来也是心知肚明。

平阳侯是来递投名状的,只是他也不能简单粗暴地亮出自己的底牌。

平阳侯的心念飞转,捧起一旁的祭红瓷茶盅掩饰自己的表情,眸光微闪,片刻后,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放下茶盅,抬眼试探地说道:“世子爷可知如今大裕的境况?”

萧奕耸了耸肩,笑眯眯地看着他,仿佛在说,那又关我什么事?

平阳侯又被梗了一下,面色微微僵了一瞬,这位萧世子为人处世总是出人意料,跟他简直就没有办法好好说话。

偏偏自己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此人!

平阳侯深吸一口气,立刻重整旗鼓,又道:“大裕如今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储君未定,几位郡王和五皇子殿下背后各有势力,百官四分五裂,以致朝堂不稳,如今看似平静,其实激流暗涌,风雨飘摇,随时都会发生一场巨变;然朝臣只知各自争利,却看不到大裕之危……”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短短数年,大裕已经连番与西夜、长狄、百越和南凉征战,南疆有镇南王府和南疆军,连战连胜,可是西疆、北疆却无将可用,至今两地因战乱而数城败落,民心不稳,一旦再有外地来犯,大裕危矣!”

平阳侯说得慷慨激昂,萧奕似笑非笑地扬起了嘴角,心道:这不知道的人若是听完这番话,恐怕还以为这位平阳侯是什么正义的爱国志士。

萧奕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直接道:“侯爷,您来见本世子,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空话吧?”

这一次,平阳侯面色如常,气定神闲地抱拳道:“世子爷,且莫心急。”

他来回看了看萧奕和官语白,对自己即将要说的话充满了信心,掷地有声地说道:“世子爷,安逸侯,据本侯所知,西夜近日可能会来犯!”

平阳侯的这个消息自然是来自和亲西夜的女儿明月公主。

这个消息事关重大,本来平阳侯是打算用这件事在朝堂上给自己立功,积累兵权,可是现在,他要投诚萧奕,就必须展现自己的价值,平阳侯思虑了几天,终于咬了咬牙做了决定,以此作为投名状告诉了萧奕和官语白。

平阳侯自认这个消息必然令得萧奕和官语白动容,谁想两人还是如常,萧奕还是坐没坐相的靠在椅背上,闲适悠然;官语白仍是慢悠悠地饮着茶水,连一个停顿都没有。

就仿佛自己所言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平阳侯心中惊疑不定。

对萧奕而言,这还真是一件与他毫无干系的小事。

他和官语白早就分析过大裕的局势,才会决定在南疆“占地为王”。对于西夜,整个大裕恐怕没有人对它的了解可以超过官语白,所以官语白知道几年前西戎会求和,更知道在老西夜王先去后,一旦新的西夜王继位,且能坐稳王位,让国内十二族臣服于他,那么西夜国内一稳,就是西夜再次对大裕出兵之日!

厅堂内安静了许久,久久没有一点声音。

看着从容淡定的萧奕和官语白,平阳侯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他知道他又失策了!

他又一次低估了萧奕和官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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