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越升越高,给整个城池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隆隆隆……”
在一阵沉重粗嘎的响声中,庞大的城门缓缓地从城内打开了。
一个年轻的小将出现在城门后,笑吟吟地对着那自称官家军旧部的中年男子抱拳道:“这位兄台,侯爷有请!”
“多谢小老弟。”中年男子喜形于色,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入城。
城门又隆隆地关上了,一红一棕两匹骏马沿着城门后的街道策马奔驰,径直来到了守备府中,然后那中年男子被引往正厅。
远远地,中年男子就看到厅堂中的上首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形,对方着一袭月白的衣袍,儒雅俊美,身旁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灰衣青年,浑身释放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对于中年男子而言,这一幕是如此眼熟,而又如此的遥远……似乎已经是前世的事了!
他加快脚步,健步如飞地走入厅堂中,然后就单膝下跪,对着上首的官语白抱拳行礼:“少将军,末将谢一峰见过少将军!末将终于又见到少将军了!”
话语间,谢一峰的眼眶一红,瞳孔中阴影有泪光闪烁。
坐在一把高背大椅上的官语白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不速之客,目光落在谢一峰染着风霜的发顶上,眸中幽深得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手指在膝上几不可察地叩动了两下。
“谢副将免礼。”官语白抬了抬手,缓缓道,“坐下说话吧。”
这谢一峰是官家军的旧部,当年是跟在父亲官如焰麾下的一员副将。
“谢少将军。”谢一峰站起身来,在一旁坐下,立刻就有小厮给他上茶。
官语白饮了口茶后,就问道:“谢副将怎么会来这里?”
“少将军,”谢一峰的眼眸中仍是通红一片,“末将是偶然听闻少将军带兵前来攻打西夜,所以特意来投奔少将军!”
厅堂里静了一瞬,官语白的眼神更为幽深,晦暗难明,又问道:“谢副将,这些年来,你可好?”他的声音有些艰涩,似是藏着千头万绪。
“末将惭愧,这些年来也就是混沌度日……”谢一峰长叹了一口气,感慨地说道,“九年前,大将军含冤身亡,官家军覆灭,末将和几个同袍侥幸逃脱,之后就四散各地,隐姓埋名地避居山林……本来末将也只想庸庸碌碌地了此残生,却没想到还有机会亲眼目睹少将军重振我官家军的威名!”
说着,谢一峰布满胡渣的脸庞上溢满了激动之色,声音有几分哽咽,有几分激动,更多的是欣喜。
“少将军还是当年那个英勇果敢的少将军,令末将惭愧!”谢一峰霍地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对着官语白抱拳,铿锵有力地说道,“少将军,末将窝囊了那么多年,不想将来九泉之下无颜面对故人。末将在来之前已经立下毒誓,一定要为大将军和官家军那么兄弟报仇!还请少将军成全末将,让末将能再次为少将军效力!”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官语白,话语之间慷慨激昂。
话音刚落,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自厅外传来,很快,就有一个小将快步进屋,抱拳禀道:“侯爷,世子爷到了!”
闻言,官语白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袍,对谢一峰道:“谢副将还请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
“少将军请自便。”谢一峰急忙道,恭送官语白和小四离去,只留下他一人独自在厅堂中,目光闪烁。
厅堂中一片寂静,只有谢一峰喝茶的声音偶尔响起,须臾,就听一片语笑喧阗声自厅外传来。
谢一峰再次站起身来,寻声望去。
只见外面的庭院里,官语白正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他的身旁多了一个陌生的青年,那青年一身鲜亮的紫色锦袍,形容昳丽,步履之间,意气风发,又透着一股不羁的味道。
两个青年并肩而来,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看来气氛融洽。
谢一峰深沉的目光在紫衣青年的身上流连不去,心想:看来这个人就是镇南王世子萧奕?!
可是西夜王不是说萧奕留在中棱城,没有来白汕城吗?
这萧奕的到来必然会引来一些未知且不可控的变数,那自己这一次来白汕城的任务还能顺利完成吗?!
只是转瞬,谢一峰已经是心绪百转,心乱如麻,却也不敢露出半分来,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处看着官语白和萧奕越走越近。
萧奕率先跨过门槛,他当然也看到了厅中的谢一峰,眉头微扬地看了官语白一眼。
“阿奕,这是我父亲生前的旧部,谢副将。”官语白为两人介绍道,“谢副将,这位是镇南王世子。”
谢一峰因为官语白对萧奕的称呼心中一凛,惊疑交加,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没想到官语白与萧奕的关系如此亲近!
“末将见过世子爷。”谢一峰恭敬地向萧奕行礼,“末将是特意来投效少将……侯爷的。”
萧奕的眉尾扬得更高,随口应了一声,便在一旁随意地找了把椅子坐下。
官语白又道:“谢副将,你长途跋涉而来,想必疲累,先下去休息一晚,其他的不着急。”
跟着,官语白就吩咐一个小厮带着谢一峰下去休息了。
谢一峰谢过官语白后,就退了出去。他才刚迈出厅堂,就听身后传来萧奕漫不经心的声音:“小白,接下来要我打哪儿?你尽管说!”
萧奕的称呼以及他话中透出的意思令得谢一峰又是一惊,脚下差点就一个趔趄。他不敢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