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宾彦唇角抿着丝淡笑看着欧阳晗,“东方杰早就来了南源,明里暗里已是做了不少事,我虽没有明着出面,却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帮你办了不少事。咳咳。”
欧阳晗明白他意有另指,沉默了一瞬,也不上当,只淡淡道:“接着说。”
“你这家伙。”上官宾彦笑得气定神闲,“可偏偏就只北夏那边的使臣却迟迟不肯露面。”
欧阳晗依旧闭着眼睛,只平静地微笑,一切情绪都被遮掩住。
“听闻最近北夏国那边有一个坊间传言,传言说先帝宇文赫最疼爱的雪公主尚在人世。”
说这话时,上官宾彦敛了笑,面容冷淡,只微微瞧了瞧欧阳晗,就再无下文。
闻他此言,欧阳晗眼睛大瞪,嘴巴圆张,满脸震惊。
上官宾彦细细审视着欧阳晗的面容,半晌后,好似才确认了一切,“这事你也怀疑过?”
欧阳晗不说话,眉梢眼角却是冷凝如冰。
沉默了半晌。
“他们认为人在我们南源?”欧阳晗清淡的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疑问的意思。
“反正人还活在世上,在哪儿嘛,不重要。”上官宾彦唇角抿出了丝笑,伸了伸腰,打了个哈欠,“还真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欧阳晗怔怔地看着天顶,神情中透出了难言的苦涩。
“雪儿没死,雪儿没死……”不知过了多久,欧阳晗眼角的泪滑落,可唇边却绽开了笑。
脑子里闪过当年他和宇文雪在青草林时的画面,慢慢地,欧阳晗的眉宇间溢出了笑意。
恍如隔世却又近似眼前。
深夜。
欧阳晗已经睡下,却又被人叫醒,说靖王爷要见他。
欧阳晗知道必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否则爹爹绝不会惊扰他休息。不敢迟疑,欧阳晗忙赶着来见父亲。
靖王欧阳叡命欧阳晗明日一早就随他去皇宫,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无论听到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无论自己多么不开心,都不能随随便便离开。
欧阳晗忙应“诺”,转身想走,欧阳叡又叫住了他,凝视着他说:“父王以前对你严厉了些,只因为我们靖王府将来都要倚靠你,晗儿,你能明白父王的苦心吗?”
欧阳晗看着父亲越发苍老的面容,斑白的头发,再想想自己时日无多,终有一日父亲也会尝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心中一酸,“以前都是儿子不争气,往后儿子一定会好好孝敬您和母后的。”
“晗儿,如果时候到了,有些你想知道的事情父王会告诉你的!”欧阳叡说话的语气十分淡然,神色也十分平静。
欧阳叡神情黯然,眼中流转着太多欧阳晗看不明白的东西。
欧阳晗敛了敛眼中的疑问,眉尖微蹙,跪了下来,定声说:“谢父王。”
欧阳叡张了张嘴,却嗓子发干,说不出话来。
翌日。
帝苑巍峨,白玉雕栏。
赤红的宫门两侧有手持利剑的侍卫把守,宫粉玉砌的宫墙前面,每半个时辰都会有好几批侍卫来回巡逻。
南源宫,一派喜庆。
陆雪琪望着一弯湖水发呆。岸上柳树婀娜,水中倒影摇曳,
在这里,会不会碰到那个熟悉的他?
会吧!他不是靖王的公子么,像这种宴会连自己都有机会参加,作为皇亲贵胄,他怎会不出席呢?
想到这儿,陆雪琪淡淡笑开,只是温和的笑容下透着浓浓的苦涩。
“你怎么在这里?”人语声蓦然从左边响起,吓了陆雪琪一跳,忙向左回头。
没有人?!
突然,陆雪琪的右肩膀被人轻拍了下,向右回头,却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人。
“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怔了一下,陆雪琪依旧望着湖面出神。
不远处,欧阳晗正好静静地凝视着立在桥上的那抹娇小的身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一时唇畔泛笑,一时又像是在唉声叹气,可不管笑还是唉声,她眉梢眼角却总是蹙着的。
看了好半晌后,欧阳晗才提步向她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脸上浮起了他那惯常的微笑,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正望着湖面出神,欧阳晗一直走到陆雪琪身旁,她都没有发觉。
不知想起什么,陆雪琪猛的转身,恰好撞到了……一个人……的头!
“啊!”
两个人同时出声。
“是你!你怎么在这儿?”欧阳晗微笑地凝视着陆雪琪,这话说得就好像他才发现是陆雪琪,华丽丽地掩饰了自己刚刚的“偷窥”。
此刻的他锦衣裘袍,金冠玉带,的确是器宇非凡、华贵逼人。
陆雪琪猛然撇过了头,“这皇宫是你家的,就你能来别人都不能来啊?”
湖风清凉。
不见陆雪琪平日里的嘻嘻哈哈,欧阳晗只觉她眼角、眉梢都是心事。
欧阳晗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起来,笑容很是意味深长。
陆雪琪被欧阳晗笑得莫名其妙。“哧”的一声冷嘲,再不和他说话。
欧阳晗笑意渐渐淡去,神情变得凝重,“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陆雪琪未动,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欧阳晗,眼中所有的感情,好似没有经任何掩饰地流露出来。
欧阳晗只淡淡看着她,似乎什么都懂,又似乎什么都不懂。
想起眼前这个人之前对自己的“欺骗”与“隐瞒”,陆雪琪敛了情绪,嘴角微翘,带着几分淡淡的嘲讽,“我没话跟你说,本姑娘还有事,欧阳公子请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