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弄出这么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给老夫看了,今天就在这里暂时休息一晚上再说吧。”干瘪冷硬的话语一落,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咳。李尘半蹲在墙根下面,没有听到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不过倒是听到了独轮车碾压在枯枝败草上的声音。
车轱辘声到了寺庙门前就停了下来,李尘终于看到了来人的样子。在寺院门口停下来的确实是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是一位干瘦枯败的老头,头发花白,身材微微有几分佝偻,消瘦的下巴上撅着一把干巴巴的山羊胡,眉间拧着一个大大的川字,面色阴沉冷硬,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此时正坐在一辆独轮车上,挽着个右腿,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味儿,看样子是腿上生了恶性的脓疮,已经不良于行。
推车的是一位身材瘦弱的少年,浑身脏兮兮的,一张小巧的脸蛋也乌七八糟的看不出来本来面目,倒是一双眼睛明亮的宛如天上的繁星,清澈的像一汪秋水,透着十分的灵慧劲儿。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对落难了的祖孙。
几个正坐在篝火旁喝酒的汉子见又来了新人,不由的停下了闲谈,站起身来看着这对刚刚进来的祖孙。或许是被几位侍卫带刀背剑的样子吓住了,这对祖孙明显没有任何要上来搭讪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把独轮车停到一旁,然后把老者从车身搀扶下来。似乎是有哪里惹到了老者,顿时引来老者一阵恶狠狠的咒骂。身材瘦小的少年也不回话,只是低着头,扶着老人,看得几个人一阵憋气,很是为眼前这位灵秀的少年不值。专心的伺候,反而要惹来这么恶毒的咒骂。但人家是祖孙,人家乐意骂自己家孙子,管自己屁事。只得扭过头假装看不见,李尘也不由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祖孙二人很快就走到了张虎等人的面前,但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竟然是想越过火堆,要走到大殿里去的意思。张虎不由皱起了眉,大殿里待着的可是自家老夫人和小姐,那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允许这等粗鄙的下贱之人打扰。
“站住!”张虎横身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大殿里也是你们能进的吗?里面住着贵人女眷,闲杂人等一律留在外面。”如果不是看着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可怜,张虎都想把这两个人扔出去,简直就是不识抬举,竟然还想住到大殿里面去!
身材瘦弱的少年一边死死地拽住老者,一边啊啊地冲着张虎挥手,目光颇为焦灼,看样子竟然是示意张虎赶紧让开,不要惹怒老人的意思。院子中的众人,包括李尘在内都不由生出几分遗憾来,真是天道有法,人无完人,如此钟灵毓秀的人儿,竟然偏偏是一位口不能言的哑巴。
身形佝偻的老者接下来的话却亮瞎了众人的钛合金狗眼。只见老人只是拿眼眼睛微微瞥了一眼搀扶着自己的少年,对面前的几个大汉连眼皮都没抬,就干瘪冷硬地挤出一个字,“滚!”
张虎不由怒极反笑,这真是日了狗了,这对不开眼的东西竟然让自己滚开!多少年了,除了主人,什么人敢对自己大声的说过话,这个该死的老东西竟然敢让自己滚。
张虎怪眼一翻,腾的一声,伸出右手就想把这该死的老东西给扔出去。就在这时,大殿里又传来了老夫人苍老平和的声音。
“张虎,放他们进来吧,老身二人也占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他们老的老,小的小,还生着病,瞧着也怪不容易的。”
见老夫人发了话,张虎只得恨恨地收回了手,冷哼一声,“算你们运气,老夫人慈悲,你们进去吧!”
这对潦倒的祖孙竟是眼睛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往大殿去了。只惹得几名护卫忿忿不平,这等无礼的山野村夫,竟然如此无礼,竟然连一声谢都不知说,亏了老夫人如此菩萨心肠。一方面又隐隐有些担心,怕这对粗鄙的祖孙唐突了里面的老夫人。
好在这对祖孙虽然无礼,但是也没有去打扰老夫人和小姐,只是自顾自地在大殿的一角找了个角落坐下,便闭目养神,不再言语。倒是那位瘦弱的少年,安置好老人之后,开始四处的寻找干柴,在旁边的角落里给自己生起了一个火堆,然后从身上的包裹里面取出几个烙饼,准备烧烤了吃。张虎几人才放下心来,渐渐地又说起了闲话。
目睹了这场小闹剧的李尘也不以为意,专心地打理着自己的两只山鸡。这两只山鸡相当肥硕,绝对是制作叫花鸡的上品。几个人见李尘先是从怀里掏出些瓶瓶罐罐,把东西往鸡肚子里涂抹,后来竟然把泥巴也往鸡身上抹,不由好奇的看了过来。其中一个留着大胡子的汉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兄弟,你这是何种吃饭,俺老刘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个吃法。”
李尘闻言呵呵一乐,举了举手中快要涂抹好的山鸡,这是我们老家的一种土做法,名字叫作叫花鸡,口味相当有特点,几位哥哥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妨一会一起品尝一下如何?”
“那老哥就不客气了。”姓刘的大胡子一只手掀着大胡子,爽朗的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我这里还珍藏着半瓶沁园春酒,待会我们一起好好喝上一杯。”
姓刘的大汉话音未落,就听旁边一位黄脸的汉子笑骂了一句,“好啊三哥,你太不地道了,果然还藏着这瓶好东西,我问你要了多少次了,你都说了没了,怎么现在又有了?”黄脸汉子此话一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