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愣了,看看那把闪烁着耀眼光泽的琴,再抬头看聂咏儿。
她自然知道,他们将自己的乐器看得有多珍贵,连碰都不许别人碰一下,更别说是让别人拉奏了。可聂咏儿竟毫不介意的样子,满眼期待。
“好久都没碰过了,都不知道怎样拉了,我就不丢人了。”木棉委婉拒绝,可眼光却像被钉到了那把琴上,久久舍不得收回。
聂咏儿看在眼里,笑着将琴放到她怀里,又将琴弓递过去,“木棉姐,给我听听吧!拜托啦!”
怀里深沉生硬的触感,突兀得令木棉怔住,她有些不知所措,昂起头看她,“我……我真的不行……”
右手在这时倏尔抖了起来,她咬着唇,将琴又还给聂咏儿,抓起包狼狈的逃出了会议室。
“木棉姐——”
谁知,才刚出门,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人。
一袭白衬衫,靠墙而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的,木棉想都不想的转身,快步走向最近的洗手间。
身后的男人,只是用一双犀利清冽的眸,似要望穿她的脊骨。
木棉拧开水龙头,胡乱的用冷水洗了几把脸,按住还在颤抖的右手,抬起头,看到镜中苍白的脸颊,她伸手悄然抚上,嘴角自嘲的扬了扬。
商木棉啊商木棉,你现在都几岁了?你的辉煌不再了!你也不再是那个“天才大提琴少女”了!
所以,醒醒吧。
平定下情绪,她推门出去,意外的,连清和就在对面,也不顾人来人往,就这样坦然的站在女生间门口等她。
木棉避开目光,“采访结束了,稿子写好后,我会直接交给秦助理的。”
她要走,他伸手拉住她,“为什么要逃避?”
木棉今天情绪不佳,想要甩开他的手,可他握得甩,根本挣不开,抬头,视线满是敌意,“连清和,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也不是救世主!”
她清楚,她的事,瞒不过他。也正因为此,才有一种被窥穿后的窘迫。
“我不是救世主,所以,别人的事我管不着。”他倏尔靠近她,一字一句:“但是你的,我管定了。”
迎视他同样充满侵略性的眸,木棉变得愤怒,压低了声音,她说:“连清和,你省省吧!没有你,我一样活得好好的!今后,我也同样用不着你多事!别忘了,你我的关系,只不过就是那三个月……不,现在只剩下了两个月又十七天了!在这之后,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的牵扯!你听明白了吗?”
连清和望住她,原本成熟魅力的一张脸,渐渐被一片寒气覆上。
良久,他扯扯嘴,笑了。
抓住她的手,也慢慢松开,绅士般退后一步,淡泊的眸看她,他说:“这样的话……那抱歉了,的确是我多管闲事了。”
木棉在冲口而出之后,便后悔了。
她低下头,手抚着眉心,想要道歉,喉咙却被卡了住,再也说不出话。
她想,这样也好,至少说明白了。连清和是个好男人,对她的心思,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觉察,只不过,除了阿骞,她心里不可能再装下任何一个人了。
再次抬头,他的身影已经走远。
木棉的心像被人狠狠敲打过,再多的抱歉,也只能搁在心里。
她默默转身,来到电梯间,靠着墙等电梯。望着不停变化的红色数字,不知不觉,眼圈竟红了,她狼狈的转过身去,生怕被人看到,可眼泪止不住,越掉越凶。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清淡薄荷气息靠近,
她一怔,还没有转身,一只手撑就已经覆在了她的眼帘上,低声,他说:“如果我道歉的话,你能好受点……那好,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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