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头被刺身亡的消息一出,整个北疆形势为之一变,早就集结于弹汗山的东部鲜卑与中部鲜卑大军立刻压向幽州边境。
幽州刺史刘虞一边令护乌桓校尉司马阎柔安抚鲜卑诸部,一边强命公孙瓒回师幽州,公孙瓒无奈只能返回辽西。
就在公孙瓒回师辽西时,刘备选精骑六千突袭云中城下的拓拔鲜卑部,拓拔鲜卑部被里外夹击下大溃,随着魁头死亡消息散出更是四处逃亡。
刘备趁机遣大军渡过白渠水四处追杀鲜卑余部,有鲜卑逃入幽州境,已进逼幽州边境的鲜卑大军立刻按兵不动,准备接受刘虞的安抚。
九原城下,步度根看着醯落跟负伤的拓拔漛脸色铁青,许久方道:“尔等之言可属实。”
拓拔漛道:“大人,千真万确,刘备驻足善无就是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然后派人刺杀了大汗。”
“可知大汗被何人所杀?”
步度根喝问到。
拓拔漛摇头,又道:“不知其人姓名,据传是一独臂老者,一剑封喉,一击得手后而远遁千里。”
拓拔漛说着似乎想起什么来,这不跟之前拓拔家族首领死法一样吗?
“或许是辽东王越。”
步度根听到王越的名字也是一震:“杀得西部鲜卑人人自危的王越?”
拓拔漛点头,步度根惊恐的道:“他现在在何处?”
拓拔漛摇头:“已不知去向。”
步度根心中又是惊恐又是庆幸,忽然一汉人儒士挺身而出道:“大人,或许某知晓王越的下落。”
“哦!你是?”
虽然魁头这几年已大肆提高汉人的身份,尤其是敬重汉人儒士,但鲜卑贵族对汉人提防之心依然很重,步度根就下意识的握住刀柄。
“在下白客,乃醯落大人麾下。”
白纸扇把步度根的防范意识尽收在眼底,不过步度根越是对他防范,一旦信任他后就会更加信任,因此白纸扇丝毫不以为意,直言道。
白纸扇的确有才华,他虽然在拓拔鲜卑断断数日却让拓拔漛甚为敬佩,一则他会造云梯,二则用兵有术,尤其会排兵布阵。
游牧民族之所以面对农耕民族正规军一再溃败是因为农耕民族会排兵布阵,如果拓拔鲜卑部会排兵布阵,那拓拔部离崛起便不远了。
拓拔漛有心把白纸扇留在自己身边,因此他沉默不语。
醯落身为匈奴人,自然知道鲜卑排外的脾性,何况现在他与白纸扇同为沦落人,都得仰仗鲜卑人才能苟活,自然力挺白纸扇:“大人,这位白客先生乃是天纵之才,并州地理、人物无不在其心中。”
慕容登亦道:“大人,汉人多奸诈,只有汉人才了解汉人的想法。”
慕容登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步度根怒视于其,呵斥道:“当初本大人就说汉人奸诈,应舍九原而与拓拔小帅汇合,你是怎么说的?”
慕容登无语,原本他就与拓拔漛有隙,任他怎么狡辩,也逃脱不了公报私仇。
步度根看向白纸扇:“你说王越在哪?”
白纸扇正在思虑几人的关系,突然听到步度根发问,道:“某曾听说王越数次刺杀刘备,被刘备所擒杀。”
“亦被刘备擒杀?那大汗死于何人之手?”
步度根听到王越被刘备所杀心中一松,同时牙痒怎么又是刘备?
白纸扇道:“大人请听某说完,还有一种传言:说王越并没死,而是做了刘备的狗,不过其右臂已残。”
“右臂已残?”
步度根咀嚼道:“刺杀大汗的不就是独臂老者吗?看来真是王越。你还有什么证据证明王越没死吗?”
白纸扇点头:“有,刘备在晋阳重开英雄楼,其内里布置据说与雒阳英雄楼一般,看来英雄楼就是刘备给王越的容身之所。”
“英雄楼?王越?”
步度根也曾听过王越在雒阳开的英雄楼,据说还是被刘备关停的,按理说王越应该恨刘备才是,然而汉人奸诈,难道之前的刺杀都是掩人耳目?
步度根有些拿不定主意,拓拔漛不想白纸扇太过出风头,道:“大人,如今王越死没死已不重要,某得意思是大人应尽快返回弹汗山,争夺大汗之位才是正经,若是被素利小儿窃取汗位,大人悔之晚矣!”
步度根被拓拔漛说的一愣,不错,继承汗位才是当务之急,为胞兄报仇可稍后再说。
“回军受降城。”
步度根正要发布命令,白纸扇又道:“大人,某不以为然。”
“哦!”
步度根满脸不屑的看着白纸扇,本不想搭理他,可想到汉人多奸诈,听听也无妨啊!于是故意语气冷淡的道:“你有何见解?”
白纸扇摇着纸扇道:“大人,据某所知鲜卑人以勇称尊,檀石槐大人就是靠武力统一大草原。如今鲜卑骑兵在草原势力日渐式微,鲜卑人都渴望再有一强力人物来统领鲜卑诸部,由此某觉得大人当务之急是建立功勋,让鲜卑人都敬重大人。”
白纸扇的话让步度根一凛,说的不错,自己大哥魁头的软弱让许多鲜卑部族离心离德,就连步度根都渴望鲜卑能出现一个如檀石槐大汗那般的人物,哪怕他不是檀石槐大汗一系,步度根也愿追随。
白纸扇不说,步度根从没想过自己也能是这个英雄人物。
谁没个英雄梦呢?
尤其是在草原听着檀石槐大汗从一介奴隶打拼到草原霸主故事长大的血脉,谁不想自己就是下一个檀石槐?
“那你以为某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