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一人,心心念念,若有沉沦,心甘情愿。
宋晚致顿时呼吸顿止,耳边,只有那十六个字在耳边回荡。
她咬着嘴唇,低低的道:“苏,苏相。”
苏梦忱道:“他姓苏而已,叫梦忱。”
梦忱。
这两个字,全天下间,还有谁能喊出来?这两个代表着最高高在上和遥不可及的名字,就那样被她含在舌尖,但是,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
他是,苏梦忱呀。
那个,她以为此生再也没有办法见到的名字,但是,却就在旁边。
苏梦忱看着她这模样,只是含笑轻叹一声,不再逼她。
小白小小的身子从温泉里面冒出来,尾巴甩了甩。
它的主子,到底是成功了呢?还是没有成功?
哦,太复杂,爷如此聪明的脑袋,搞不懂。
它说完,又将自己钻入了温泉水中,嗷嗷嗷,温泉水,真舒服。
两个人就坐在树上,看着太阳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苏梦忱道:“要离开吗?”
宋晚致勉强平静下来:“嗯。”
苏梦忱一伸手,然后带着她一跃,落到旁边的土地上,然后刚刚一落地,宋晚致猝不及防之下,脚猛地一痛,然后忍不住脚底一软。
苏梦忱见了,眉头一闪,然后,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宋晚致急忙道:“我自己可以走。”
然而苏梦忱哪里会放开,她抱着她,然后沿着温泉湖走了一段路,然后将她轻轻的放在旁边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
接着,他在她面前半跪下来,轻轻的握住她的脚:“晚致,我看看。”
宋晚致一时之间忘了反应,只看到眼前的男人半跪在地,那细小的石头磕在他的膝盖下面,就这样轻轻的握住她的脚,然后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仍凭那残留在温泉中的水滴下来。
等到宋晚致反应过来的时候,对面的男子已经轻轻的脱下了她的鞋子。
她白玉一般的脚落在他的掌心里,修长的手指轻轻拖着她的,他低头,沾着水的发丝一络络垂下来,水滴到旁边的地上。
仿佛以他的身份,这样半跪下来似乎并没有大不了,或者全天下的事,也不如她脚上的小伤来的要紧。
宋晚致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待低头看到他修长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脚上,却又忍不住脸一红,轻轻咬着嘴唇,然后脚趾头一蜷,那细嫩的指甲仿佛一朵粉嫩的小花一般一收,带着露,沾着香。
然而,苏梦忱的目光却只落到她脚尖的一点伤口上,破了皮,出了血,周围却都是一片青紫。
宋晚致急急忙忙的道:“我没事。”
苏梦忱抬起头来看她,那眼神中的东西深深浅浅看得她心里一滞。
而后,便听到苏梦忱带着自责的声音:“对不起。”
定然是刚才下来的时候被飞落下来的小石块砸的。
宋晚致听了,却忍不住眼角一热,她的目光落到他因为半跪而俯身的的背上,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他的的衣服,却早就被刮开了,而露出的肌肤,却都是被砸落刮伤的痕迹。
他护着她,根本不会受伤的一个人,却因为她而这样,但是,却因为她脚上那个小小的伤口而自责。
宋晚致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所有的言语堵在喉咙里,梗塞着。
苏梦忱扯下自己的一角衣衫,然后放下来,轻轻的将她的脚放在上面,然后,这才站起来,道:“晚致,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宋晚致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抬起眼,看着苏梦忱转身而去的时候那轩逸的身子,看着他背后那伤痕,然后,又将目光看向了垫在自己脚下的那衣襟。
梦忱。
梦忱。
梦忱。
她将自己的下颌放在了膝盖上,轻轻的叹了一声。
一会儿之后,苏梦忱便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许多种草药,然后来到她面前,道:“论医自然你懂些,我不过略知皮毛。你看看,哪个对你脚上的伤好些。”
宋晚致低头,这几种草药都是止血化瘀的药物,但是药用还是有细微的差别的,分的细些,身体各部分都有些差别的,宋晚致目光滑过苏梦忱的背,然后捡起一种草:“这种好些。”
苏梦忱听了,点了点头,然后便将那些草放入自己的嘴里,待苦涩的药汁出来了,然后才再次撕下自己的一小片衣襟,然后包在里面,对着宋晚致道:“可能有点疼,你受着些。”
什么痛彼此没受过,然而此刻,他在意的,却是这点点的细微。
他再次半跪下,然后轻握住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那药汁顺着布料渗透出来,然后在她的脚尖滚落,那伤口处仿佛便起了一阵清清凉凉,只是在这细微中,才有了丁点的疼,却几乎可以忽略。
宋晚致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半跪的男子,想起初见时候那个风雪之夜,想起再见时的长桥之伞,想起幽谷中他的“闭上眼,跟着我”,想起后来在昭都的日日夜夜里他的陪伴,那渡过来的眼眸,那每早的一碗粥,那黑夜里在大街**同的行走。
这是,苏梦忱。
一时间,心潮起伏,却又有些疼痛的无能为力。
这世间,走来走去,总要遇见一个人,如此邂逅,避无可避。
苏梦忱待药汁慢慢的浸透,方才有从那嚼烂的草药里拿出来一点,然后放在宋晚致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