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致就站在那里,看着楚和光。
宋晚致离她很近,然而,她还没有动,苏梦忱的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肩上。
其实,站在那里最近的是独孤散人。
那个老人就靠在人群中,离那个小孩子不过一手之隔。
他的手里还拿着没有吃完的糖葫芦。
而人们都惊诧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张开了嘴巴发出声音。
老者站了出来,然后一弯腰,将那个小孩子给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楚和光的目光冷冷一压,然后,毫不犹豫的让自己的马踏了上去!
人们的惊呼声响了起来!
“呀!”
马蹄已经卷起来,然后朝着那个老者消瘦的背狠狠的踏下去,这匹马是少见的汗血宝马,一马蹄下去几乎有千斤之力!
眼前的老者,如何能承受这一踏之力?!
而就在那乌黑的马蹄快要踏在那老者的背的时候,马,顿住了。
那匹强悍无匹的马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顿住了。
因为,一只手伸过来,控制了那匹马。
那只手苍老遒劲,蕴含着非凡的力道,握住缰绳,那匹马便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仰在半空,发出一声嘶叫。
然后,老人抱着那个小孩子,将她从马上救了下来。
那个年轻妇人冲过来,含泪对着他说谢谢,一把将小丫头抱入了自己的怀里。
马落下。
楚和光转头看着扯住自己马马的祖父。
楚江流看了她一眼,道:“和光,小心些。”
楚和光冷冷的道:“没本事的人,留下来干什么?”
楚江流道:“这是在国都。”
楚和光骑在马上,一身利落:“在国都又如何?爷爷,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弱者永远没有机会站在顶峰,而只有成为强者,才能将一切踩在脚底。我们庇护他们,拿着生命在前方冒险,所以,他们现在要拿着自己的生命来冒险,也要承担自己的后果不是吗?”
她淡淡的睥睨,言语之间颇为无忌。
而独孤散人将孩子放到妇人的手里之后,便转身,然后,微微弯下身子,对着宋晚致他们挥挥手:“我们走吧。”
宋晚致不去看楚和光,然后伸手扶住老人,然后慢慢的向着前方走去。
但是,当他们转身的时候,楚和光的眼睛却微微一眯,突然间,手中的马鞭一卷,朝着独孤散人的后背抽了过去:“我叫你走了吗?!”
狠厉的长鞭夹杂着簌簌的长风卷过去,少女只是使出了一分的力道,但是这一分的力道,却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让眼前的老人骨头碎裂。
但是她一点也不在乎。
楚江流也没有在乎。
因为,他的这个孙女虽然性子骄矜了点,但是她的天赋,却足以弥补她的一切缺点。
宋晚致见了,扶着的老人的手微微一转,想要抬手握住那鞭子,却被苏梦忱一带,接着,三个人的身子微微的一偏,刚刚被那鞭子躲开。
楚和光的眼底爆发出怒意,因为,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躲开自己的鞭子!
她怒气冲冲的看着眼前的人。
宋晚致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和光郡主,你有些过分了。”
众人都惊讶的看着宋晚致。
她竟然敢直接对和光郡主说这样的话?难道不知道和光郡主不仅仅是皇后最为看重的少女,楚将军的庶女,也是继宋晚致之后整个昭国最为出色的少女吗?!
楚和光的眉眼一扬:“你来教训我?”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起宋晚致。
眼前的少女,一袭简单衣衫,脸色发黄,露出的手纤细但是仍然看得出有些微的粗糙痕迹,而跟在她身边的布衣男子,更是一点出色的模样也没有,那个老人?哦,那个老人佝偻着腰,白发苍苍连看都不敢看她了。
而宋晚致却也淡淡的垂眸,道:“不敢教训,只是身为昭国的郡主,用这样的武力去伤害一个老人,实在是有些过分,哪怕这个老人没有一点武力。”
“而且,更重要的,身边的老人,也不是你楚和光能够打的起的。”
少女的声音并不好听,但是字正腔圆,说得格外认真,带着一丝笑意。
而楚和光听了宋晚致的话,像是听了什么天方夜谈一样:“什么?我打不起?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楚和光从来没怕过任何人!”
宋晚致道:“小女林游思。”
林游思?
林游思是谁?!
楚和光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然后驱马上前,拿着手中的鞭子:“哪里来的无名小卒?我楚和光需要知道?看你这般模样,莫不是哪里来的农妇吧?怎么,带着一家三口从你的一亩三分田里到了覆雪城来?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告诉你,我们在外面守卫风餐露宿,不是为了养你们这些废物的!”
人们的目光纷纷落到宋晚致身上。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说出再可恶的话,也能让人觉得不那么可恶,毫无意外,现在的楚和光便是这样,哪怕现在她的话语极尽讽刺和冷漠,但是,也没有人说不对,甚至,大多数人看向宋晚致,也还带着淡淡的怜悯和讽刺。
而站在那里的少女却似乎丝毫没有因为他人的话语而有一点的改变,而是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我是林游思,皇后新封的汉广郡主,而身边站着的这位老人,是我的义父,所以,和光郡主,你拿什么来对我讽刺?又拿什么,来对我的衣服动手动脚?”
“你有天下无双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