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狸应了声,然后又低下头,声音有些弱弱的:“好多天是多少天?是一辈子吗?”
白夫人说不出话来,只是担心的看着那新房,这都两天了,屋子里的人仍然出都没有出来过。
白夫人上前,敲了敲门,喊道:“朝生。”
但是一如既往,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白太师走了过来,让江向晚将阿狸带了下去,方才道:“我白问的儿子,岂能这般没出息?难道要一直当个窝囊废?出来!收拾起身体,该给人家魏国顾府回话的便回话,不查清楚凶手便在那里自怨自艾,便是一个窝囊废!白朝生,你要当窝囊废吗?”
白夫人想要扯着白太师的袖子想让他少说点,但是想想也是这样,他们都是大风大浪经历过的人,有时候知道生离死别太过平常。而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一生下来太过顺遂,无论在哪方面都无往不利,但是有时候太顺利了便受不了打击。
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结果在新婚之日便死了,搁在谁身上,能不伤心呢?
但是,白夫人仍然心疼得很。
白太师怒道:“人家姑娘还等着发丧!难道你便守着一具白骨过活?让人家姑娘便是连奈何桥都没有办法走?”
“白朝生!你给我滚出来!”
白太师怒极,然后抬起脚,便朝着门给踢了过去!
然而,白太师的脚还没来得及碰上门,门“吱呀”一声便开了。
白朝生站在那里。
看着眼前自己的儿子这般模样,白夫人顿时心疼的受不了,再也忍受不了,眼泪瞬间便“哗”的落了下来,声音都是颤抖的:“朝生……”
白朝生站在那里,这短短两日,竟然是憔悴了许久的模样,一双眼睛带着血丝,脸上苍白,仿佛是大病一场的模样。
白夫人伸手想要去拉白朝生的手,安慰自己的儿子,然而白朝生却已经微微一错站直了身子,然后对着白夫人道:“母亲,你帮我看着她。”
那声音太过沙哑,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害得白夫人眼角一酸,差点又要落下泪来。
但是看见他神智倒还镇定清明,心里又有些安慰,点了点头:“好。”
话音一落,白朝生便已经迈步走了出去。
白夫人想要追上去,却被白太师拉住:“朝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现在让他单独呆呆吧。咱们也帮不了什么忙。”
但是白朝生出了门,却翻身上了马,然后笔直的朝着皇宫奔去。
皇宫里面,息珩靠大殿的柱子上,赤着双足,情事过后,少年衣衫不整,露出一痕瘦弱的胸膛,眉眼间却是蚀骨的冶艳,不远处站着的侍女抬眼不过看了一眼,整张脸便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息珩的旁边放着一个酒壶,他靠在那里,提着一个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转了转,便一饮而尽,接着,便低声咳嗽起来。
他其实不那么喜欢喝酒,他听别人说,喝酒最好的那一刻可以到达天堂,但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那样的滋味,因为,不论再烈的酒,倒入嘴里都和水没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痛,吃东西再也没有滋味,酸的甜的苦的涩的都没有滋味,他不敢告诉曦辞,因为他知道他告诉了她之后,那个少女肯定又会伤心,然后想方设法的替他看。
有些病,可以看好;但是有些病,永远也看不好。
所以,她喜欢吃什么,他便喜欢吃什么,每当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看着她脸上那满足的神色,他也会觉得满足。
这个世上,任何可能伤害到你的他都要毁灭。
如果白朝生伤了你的心,那么我便将他的心给掏出来给你。
其实,姐姐,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怎么办,控制不住的想要杀人,我甚至害怕,哪一天,我会将你给杀了。
他又喝了一杯,然后一转头,倒在了旁边的虎皮上,勾起酒壶,闭着眼,朝自己的嘴里灌了进去。
姐姐,这酒,应该很好喝。
大殿都是空空荡荡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旁边的冰块在慢慢的融化,将整个大殿都笼罩起来。
息珩躺在那里,沉沉的闭上眼。
而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内侍的声音:“殿下!殿下!朝生君来了!朝生君——”
然而内侍着急的声音还没有说完,“砰”的一声,沉沉的殿门被一脚踢开,男子站在那里,形容憔悴,双目赤红。
息珩睁开眼,因为那突然泻出的光而又沉沉的闭了起来,接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朝生君,好久不见。”
白朝生三两步上前,然后一伸手,突然间,一把软剑从他的袖子里弹射出来,他看着躺在那里的少年,问道:“息珩!是不是你下的手!”
在白朝生拿出剑的时候,整个大殿的人都已经慌了!
朝生君,竟然拿着兵器进了皇宫,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但是,白朝生往日在皇宫中的地位,从来没有人敢搜查,一时之间,旁边的内侍也慌了,急忙劝道:“朝生君,您,您还是将剑收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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