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珩早就坐在那里探着脖子等她了,就像是十多岁的时候,她为了多听白朝生说一些话,便留下来听他讲课,然后让息珩在外面等着他。于是息珩便乖乖的坐在门槛上,探着脑袋等她。
想到这些,心底里都是柔软的,当过去十多年的生活都有彼此的参与时,那么一旦缺失任何一方都没有办法。
曦辞走到他面前,然后就要去卷他的袖子,但是少年却瞬间惊慌失措的将自己的手臂往后面背着。
曦辞的眼睛微微一眯,立马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息珩!手给我伸出来!”
姐弟俩大眼瞪小眼一会儿,最终还是息珩低下了头。
曦辞一伸手将息珩的手给拿了过来,然后卷起他的袖子,等到将少年的袖子给卷起来之后,曦辞的脸色瞬间变了。
少年那瘦弱的手臂上,竟然横七竖八的全是些伤痕,新伤旧伤层层叠的,那新的伤口更是触目,她一时之间又气又疼,恨不得打他几下,又恨不得代他受过,若非他自己伤自己,谁又能够伤他呢?
曦辞抬起眼,看着息珩闭着眼等待着挨训的样子,一时之间却又任何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拿着伤药,慢慢的涂抹在少年的手臂上。
她的动作轻轻的,仿佛生怕将少年给擦痛了,息珩垂下眼眸,轻轻的开口:“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我,我也不知道。”
他的话音一落,便感觉到一点温热落到他的手臂上,烫的手一抖,他着急道:“姐姐,姐姐我错了!我,我,我错了……”
曦辞抬起眼,看着他快要哭起来的样子,抬起手来擦了擦眼泪,握住他的手道:“阿珩,只要你以后不做这些事情就好。人都会犯错,但是犯错了之后改了就好。”
息珩重重的点了点头,正想说话,突然间便狠狠的咳嗽起来。
曦辞见了,急忙去拍他的背部,急道:“怎么又咳嗽了?”
息珩害怕曦辞担心,使劲的压抑着自己的咳嗽,但是一压抑,却反而气喘的越厉害,;脸上都被憋出一阵红。
曦辞心疼,怪自己在这些日子都只顾着和白朝生在一起了,没有及时照顾他。
好不容易才给息珩抚平气息,曦辞拿了桌上的茶水给他慢慢喝下:“好点了吗?”
息珩笑着点了点头:“有姐姐在便好了。”
曦辞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却暗想着等到这边的事情解决,便将阿珩给拉到那位苏夫人那里,苏夫人那样好的医术,肯定能帮助阿珩。
息珩躺在榻上,然后看着曦辞,道:“姐姐我好困。”
曦辞见他脸色苍白,这一路风雨,他身子本来便不好,还赶了这么多的路,心疼。
息珩眼巴巴的看着她:“姐姐我好久没睡过好觉了。”
息珩这孩子非常的没有安全感,以前的时候曦辞都要每晚过来看他和他说说话,等他睡着了才离开。如果没有她,他几乎彻夜难眠。
曦辞轻声道:“你睡吧,姐姐在这儿守着你。”
息珩眼巴巴的看着她,担心的道:“姐姐,你不走吧?”
曦辞摇了摇头:“我不走。”
息珩这才闭上了眼,然后又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这才缓缓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因为有曦辞,所以少年睡得特别的安稳,几乎一闭上眼睛便带着舒心的笑睡着了。
曦辞看着他睡着了之后仍然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袖,这个少年特别爱干净,但是现在他抓着自己那满是污泥和灰尘的衣服,却紧的像是再也放不开,不由心里叹息一声。
三个月了,她也三个月没有看见过阿珩了,直到此刻才发现少年闭着的眼睛下面,全是带着浅浅的黑色痕迹,看来确实是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这个看起来瘦弱却十分好强,用一层她不曾见过的盔甲将自己给包裹起来,甚至能够一人和黑袍周旋,只有在她的面前才会坦然的说着“痛”和“好困”,将自己最柔弱的一面显露。
大概,这便是毫无芥蒂的放心。
只要曦辞稍微动一动,少年便将她的袖子抓的愈发的紧,而且一张脸上立马便露出不安稳的样子。
曦辞轻轻大河拍着他的脑袋:“阿珩,姐姐在这里,不怕。”
息珩立马便又安稳了。
息珩这一觉确实睡得有点久,直到东方既白仍然是没有丝毫醒来的模样,曦辞本来答应了白朝生天亮之前一定赶回去,但是看着阿珩这个样子,却又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只好在那里等着。
没想到息珩这一觉睡到了正午,他睁开眼,便看见他的姐姐也撑不住歪着脑袋倒在了旁边,他看着被自己抓在手里的衣袖,然后轻轻的松开。
然后他站了起来,将曦辞的身子扶着躺在了床上,正想找件东西给曦辞披上,但是没想到帘子一动,他的眼睛瞬间一眯,然后冷冷的看过去。
一个小兵弯着腰走了进来,然后托着食物,道:“太子,小的来给你宋午饭了。”
息珩简直恨不得将他的嘴巴给堵上,这般大声。
而果不其然,曦辞已经睁开了眼睛,她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整个帐篷都是通亮,愣了会儿。
息珩转过头来看着她。
曦辞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到了送饭的小兵,心里一惊,自己睡在这里,被这个小兵发现了异样,恐怕不好,她立马半跪在地:“太子,小的该死。”
息珩也知道,于是淡淡的“嗯”了声,没有说任何的话。
息珩冷冷的看了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