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韩凤阳等人见了,都迅速的上前,然后陪在白朝生面前,暂时的用无力挡住那进击的兽潮。
白朝生大声道:“撤!其他人,全部撤往菩提寺!快走!”
他们撑不了多久。
白太师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一顿,接着,下了决心道:“快!撤走!前往普善寺!”
息珩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他拿着剑站在那里,看着撤走的人群,眼睛微微一压。
菩提寺在泾阳和白城的中间,最少人群,而且,更重要的是,菩提寺内的老方丈,是整个秦国归隐的半圣,或许,他有办法。
白朝生和他们显然支撑不了多久,狼群依然紧紧的跟在后面,而随着狼群撕咬着他们,吞下那些人的血肉,息珩眼底的红色便愈发的深厚,他紧紧的握住手里的剑,泛起一层层的血色。
他缓缓的将自己的剑给拔了出来。
而白朝生等到大部队已经行动了之后,看了息珩一眼,然后转身,骑上马:“撤!”
韩凤阳等人急忙转身,也跟着骑马离开。
白朝生骑马到了曦辞那里,然后一伸手,将少女紧紧的抱入怀里,然后朝着前方飞快的行去。
息珩看着逃离的人,然后转身骑上马,看了一眼那个看着他的蝰蛇,道:“我们走吧。”
双腿一夹,也朝着菩提寺里奔去。
他骑马经过曦辞之前留下的地方,停了一停,然后,又继续向前。
追到菩提寺的时候天色已经降了下来,那座孤立在山林间的寺庙伫立在山林间,仿佛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所有的士兵正在从内往外的将菩提寺团团的围住。
菩提寺的方丈云正禅师走出禅房,看了看风起云涌的天色,对着旁边的小沙弥吩咐道:“将茶给施主奉上,然后,关闭寺门吧。”
“是。”
云正禅师抬起脚步朝着门外走去。
夜色下狂风肆掠而起,菩提寺的山门外,那长长的石阶与山林间全部都是喘息的士兵,而站在寺庙外,可以看见那比黑夜更黑的兽群宛如潮水一般的涌来。
但是,在菩提寺的山下,不管是狼也罢,还是蛇也罢,仿佛都被某种力量给暂时的挡住了。
白朝生抱着曦辞,站在那高高的石阶上,然后将衣袍解下来给她披上。
然而,少女仍然像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样,冷的麻木的身子看着骑在马上行来的少年。
他站到了山门外,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黑暗之中,少年衣服仿佛也红得发黑,他抬起眼眸,没有去看成千上万的士兵,没有去看白朝生和曦辞,而是云正禅师。
云正禅师慢慢的走了下来,口宣佛号,看向了息珩,道:“果然。”
曦辞看向云正禅师,什么果然。
息珩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道:“果然?当初江家为什么要修建这个菩提寺,难道不就是为了镇压我吗?这么多年,我在这里翻来覆去这么多年,那些油灯的每一次的燃烧都仿佛在烧着我的躯体,你说,我还有什么执念?我要毁了这一切!我要将我的一切夺回来!”
云正禅师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必?如今,你已经有了躯体,当初若非有曦辞帝姬的魂魄和你相似,被高人探入往生池,你又怎么会寄存在她的身上和她一母同胞所生下来呢?太子殿下,你已经是人了,有了人的情感,你何必呢?”
息珩的嘴角勾了勾:“人的情感?你认为,像我这样的人,会有人的情感吗?”
云正禅师道:“其实,哪怕是再入轮回,你也很难活下来,只是曦辞帝姬和你一胎所生,不断用她的灵气养着你罢了。殿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息珩的眼眸深了深,嘴角泻出一点冷笑:“苦海既然无边,哪里来的是岸?还有,我本来没有刀,怎么可能放下?不过,我有剑,我可以放下我的剑。”
云正禅师的脸色微微一变,然后道:“殿下难道想要毁了这一切吗?”
息珩淡淡的抬起眼眸:“毁了这一切?不,我不会,我只是,来拿回我的一切。菩提寺不灭,我将,永不超生。”
他说着,抬起自己手里的剑,然后在自己的手心上一划,接着,再次将长剑没入了地面。
而伴随着这把剑没入地底,一声隐约的低吼突然间从菩提寺的山体里迸发出来,然后沿着黑暗里的风吹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整个山体似乎都动了动。
曦辞微微的抖了一下,然后看向息珩。
少年转过自己的眼眸,然后看向她。
曦辞站在那里,握住白朝生的手,然后看向他,嘴角慢慢的挤出一丝笑意:“如果我知道当初我拼命保护养活下来的是这样一个你,我一定不会没日没夜守护在你身边。”
息珩握紧了手里的剑,看着少女嘴角那惨淡的笑意,微微颤了颤。
他长剑一挥,伴随着一阵惊雷,破开这三寸土地。
“出来吧!”
整个菩提寺,剧烈颤抖起来,后山的泥土松动,一声压抑了长久的嘶吼再次响彻而来!
蝰蛇的身子瞬间紧绷,然后,一甩自己巨大的蛇尾,然后,“砰”的一声,扫过密密麻麻的树木,然后,吞噬而去!
息珩手提长剑迈上石阶,而随着他迈上石阶,身后那些野蛇也罢,野狼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