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凉风徐徐吹来,纱幔飞舞。r?anen .?r?a?n??e?n?`o?r?g?
“真舒服!”越是急躁只会更快地陷入危险,事情没有想象那么坏,她该放宽心才对。元灵均闭上眼睛,任凭凉风的抚摸,脚也忍不住悄悄地侵在了水里,轻轻地划动着,惨碧的荷叶在她脚底荡漾。
“外官入京的事情怎么样了?”她突然问。
“正准备和你说呢。”渠奕把她的脚捞上来,元灵均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也没敢再往下放。渠奕这才和她说起,“赵相掌权,多数人都是奔着他一方去的,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赵柁在暗中和他攀交上,并和赵党派老臣段觌家的庶女定亲,如今顺利入朝为官,任九卿太仆之太仆丞,具参与朝议的资格。你养伤未坐殿视朝,没和他碰上面。”
元灵均拉过他宽大的袖子盖在脸上,熟悉的兰香。她皱了皱鼻子,有点不喜欢段觌这个人,“段卖见起于仕途,和百年门阀士族没什么区别,看人的眼光一向眼高于顶,即便是家中庶女也不肯轻易下嫁,竟能看上出身微寒的赵柁,房上梁果然不是白叫的。不过他一入朝就担任太仆丞,高过陈莒不止一阶,实在让人不悦啊。”
“段卖见是段觌?”渠奕对她的叫法感到新奇。
“我也叫他老山羊,他那张的脸配上胡须,活脱脱一只老山羊。并非是我对他有意见,而是意见非常大,当年他和楚怀候等人没少在背后捅我刀子,我不是圣人,对害我的一些人做不到心胸豁达。再者,他这人不配为人为臣,前一刻为自己的恩师徐家卖命,下一刻就能为了讨好新主将徐家踩在脚底。”
发完牢骚,倦意也逐渐袭来了,她索性靠在渠奕肩上眯眼打瞌睡,不大一会,呼吸声均匀地响起。
“又睡着了呀。”渠奕无奈地摇摇头,将她扳到膝上枕着,用手臂拖住伤口处。
“公子,我想睡了,回去记得唤我……”元灵均咂咂嘴唇,钻到他怀抱深处,鼻子用力嗅着他衣上的兰香,乱拱一阵,大概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彻底睡过去。
确认她熟睡,渠奕抱她起来,走回亭内,在琉璃榻上安置,亲手替她穿好罗袜。
亭外有人急急唤道:“公子?”
渠奕从纱幔后走出来,“怎么了,是有急事?”
天宝回道:“是岚衣候世子入宫来,他听说您在此处,请求见一面。”
渠奕望了眼远处,果然有一个人影伫立在那,他把鲲娇唤进亭内伺候,随天宝去见从兄。
“兄长见弟是家中有事吗?”
“不不,臣来见殿下,是为了私事。”瞿世子张望四周,小声道,“事涉隐秘,此处不方便说话。”
渠奕一愣,“兄长请随我来。”他提步走到园径上,瞿世子紧随其后。
两人到了一座视野开阔又敞亮的阁屋,围着一张矮茶几坐下。天宝拉上格扇,在门外把守。
瞿世子迫不及待地开口道:“臣来是给殿下提个醒。当初答应借兵给贵嫔只是保住瞿氏侯爵的权宜之计,如今朝局初定,还不太稳定,风雨骑尚有利用价值,一旦局势稳定下来,风雨骑也就失去了最终价值,就怕到那时贵嫔会过河拆桥。殿下该趁早做准备了。”
渠奕捋着袖口的手滞住,微微蹙起眉头,“关于风雨骑协助贵嫔攻伐临安一事,陛下可能接受不了。”
“什么?!”瞿世子惊得睁大了眸子,压低嗓音,“那些事,殿下您还没告知陛下吗?也就是说陛下到现在还不知道,调动风雨骑的兵符真的掌握在您手中,”
“正是如此。”他因为这件事而长期困扰,一直在寻找适合开口的时机,“陛下头部撞击受伤,因失了皇子抚养权一事,心有郁结,要是在这时将实情坦白,我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场灾难……”
“唉!”瞿世子长叹,敲了敲膝盖,“风雨骑毕竟不是小事,殿下还是尽早坦诚为是。您和陛下情深意笃,莫要因为这件事产生感情缝隙。还有,媛姬似乎到了临安。”
媛姬……
渠奕略惊讶地抬起脸,继而很快地恢复到平静的神色,虽然故作镇定,但他很明显地走神了。
瞿世子摇摇头站起身,拱起袖子,“臣要说的就这么多,天色不早了,臣不敢逗留宫中,该告退了。”
渠奕终于从席上站起来,“我送送兄长。”
睡醒的元灵均不见渠奕在,便和鲲娇一同出来寻找。
在半途中偶然遇到被樊姜召见的陈莒,陈莒和她谈了几句,提醒近来贵嫔突然整顿王畿军队,和樊氏朱氏两家来往很频繁,让她多多注意宫中动向,以防不测。
樊家是外戚,刚进入封国常山不久在军中的威信大增,超过昔日陆公,隐约有取而代之的势头,当时常山氏族对兴起的樊家百般猜测,功高震主的言论传到樊贵嫔耳中,樊贵嫔对此大为震惊,为避嫌逐渐减少了和母族的来往,入封地六年只回府省过一次亲。如今她频繁回樊府私见兄弟,是几个意思?
樊姜已不把她这个皇帝当回事,那她也不把她放在心上。在明的人不易隐藏,在暗的人可以蓄势待发,谁输谁赢最终才能见分晓。
元灵均想着事情,一味地埋头往前走,旁边的鲲娇突然叫道:“找到公子啦!”
在前面不远处,相对站着两个身形相差无几的男人。一个正是渠奕,另一个她不认识,但看相貌和渠奕有几分相似,想必是他的族人。在他们身后是大片桂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