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妇借机靠近张魅,和她说悄悄话,“你没有带面巾,我带两个伙计擅自闯进来,让他们看见你的容貌,是不是不妥?我先敲门再进来好了。”她自责。
“没关系,我总不能带着面巾生活一辈子,暴露就暴露吧,有什么事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张魅幻想着,期望着,有萧宝卷保护她,她从此便可以高枕无忧。
热腾腾、香气扑鼻的饭菜刚刚摆到桌子上几盘,“有好吃的。”潘玉儿两眼放光,就跑到饭桌跟前去坐下,急不可耐地问两个摆盘子的伙计,“筷子呢?”
萧宝卷脸上堆起笑容,“我夫人被我宠坏了,还望小姐不要见笑,习惯就好。”要是张魅有不悦、不满意的表现,不能够习惯,他会拉起潘玉儿就走。
“夫人性格直爽,不为世俗礼节所拘束,我喜欢和羡慕得不得了呢,只恨我自己不能象夫人这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张魅恭维,有生以来备受冷落和歧视的她自愧不如,更不敢嫉妒救命恩人萧宝卷呵护备至的潘玉儿。
饭桌上,萧宝卷就坐在潘玉儿身边,为她夹菜,夹菜前都问过她要吃哪个菜,或者看她的眼神看向哪个菜再夹,甚至喂她饭,给她擦去嘴角的油渍,宠溺地责备,“你看看你,吃得脸上都是。又没有人跟你抢,慢点吃。”
“夫人请。”张魅为潘玉儿夹菜,随后再夹到萧宝卷面前的碗中。
萧宝卷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问潘玉儿,“你喜欢吃这个吗?”他是指张魅为她夹的菜。
“放在碗里就好,无所谓的,我想吃时再吃。”潘玉儿不跟张魅计较,她一个外人,他们现在是在人家家中,她还需要她的刺绣。
萧宝卷一直一口菜都不动。
张魅当然关心,哪怕只是尽地主之谊也要问问,“恩人哪,是不是这些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吃不习惯?要不我们换家别人家的饭菜尝尝?你有特别喜欢吃的饭庄吗?”
“你不用客气,看我夫人吃得开心,就知道味道还不错;我是不吃东西的,不用照顾到我的需要。”萧宝卷本来就“不吃东西”。
“啊?”张魅和侍妇不可能不胡思乱想:这“不吃东西”是什么意思?人怎么可能不吃东西?莫非,“恩人功夫了得,难道不是普通人,在修仙,才不吃东西的?”她们只能给出这样的理由。
“是的,我在修仙。”既然张魅她们这样想的,何必再找其他借口解释过多。接触一多,总会引起怀疑,在所难免。
潘玉儿吃饱,停住筷子。
“我们过去客栈把行李拿过来。你们主仆把你的东西收拾到你的用人房间去,把房间好好布置布置,东西我们尽量要用全新的,缺什么就出去买,买最好的。”萧宝卷丢下一块金子在饭桌上。
萧宝卷牵起潘玉儿,“跟我来。”他们俩不再打招呼就走。
侍妇有话跟张魅说,她忍不住还是要开口,“小姐,我不应该说我们救命恩人的不是,可是,你看他的架子真的好象好大呀,把我们俩当成侍候他们的人使唤,我是无所谓,我替小姐觉得委屈。”
张魅自己全然不放在心上,“修仙的人孤高清傲可以理解,本事大,就应该自视甚高,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我们做他使唤的人,我也愿意。一看人家出身也极其高贵,用的钱都是金子,肯定使唤别人惯了。在张府,谁拿我当真正的大姐小看过,倒是不使唤我,却都躲我远远的。他们是除了我娘和你,我感觉最亲近的人。”
张魅都没有意见,她乐意,侍妇也就没有别的话可说。
“走,我们马上把我个人的物件都搬到你的房间去,过两天再弄张床来,要不然我们俩睡在一张床上太挤,我们暂时先挤一挤,赶快把我们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布置布置我原来的房间,再多买些最好的,恩人有什么需求,都满足他们。”只要萧宝卷能够满意就好。
“你还打算让他们长住呀?”床都要准备,这明明就是计算长远的表现。
“要是能够长住多好,我们就可以踏踏实实在这把刺绣的生意一直做下去,谁都不用怕,只怕不能如愿,人家恩人不肯久留。”张魅说话的声音都变小,娥眉低垂,面色红润。
张魅只是为了把生意顺利做下去,对人家没有别的想法?那她自己不好意思什么?英难救美纵然是美谈,可是英难是有家室的人,还对他的丑夫人言听计从,宠溺得无可无不可,目光和心思何曾在她这个美人身上驻足过,岂不是自讨苦吃。
侍妇内心有所思,却不好问出口,还不能确定张魅的想法,她和萧宝卷刚刚认识,还没有深入了解,她一个小女孩别再才有点朦朦胧胧的好感和苗头,她这一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她要是一门心思扑进去,是火坑都跳,就不好收场。先看看以后再说。
萧宝卷和潘玉儿住进长末绣坊,他认为比住客栈安全些。
侍妇依然整天在店铺楼下打点刺绣生意,看店门,收拾卫生,接待进店的顾客。
张魅白天为原来那些按先后排期的顾客刺绣,吃完晚饭则加班加点为潘玉儿刺绣,经常到夜静更深才上床休息,第二天又早早起床飞针走线继续刺绣。
张府张灯结彩,下人们前院后院忙碌不停,把整座府打扮得喜气洋洋,人们的脸上也无不是喜悦的神色,就连干活的脚步都比平时轻快很多。
唯一伤心的人,最伤心的人,只有肖涵露,她郁闷至极,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