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众人都纷纷向王笑乾敬酒祝寿,待酒过三巡之后,余兆岳放下碗筷,正色道:
“此间并无外人,我有几句话,想向在座各位说一说。”
王笑乾瞧他神情严肃,已猜到三分,适才他与陈金发三人一直都在商讨这件事,便道:
“余老弟但说无妨。”
“近日,我收到消息,安禄山于范阳筑雄武城,表面上看是防御侵略,实际上却是暗中屯兵储粮,战马有一万多匹,谋反之心,昭然若揭。而现今,我大唐止戈已久,兵器入库,马放南山,与安禄山虎狼之师相比,有天壤之别啊。”
王笑乾道:
“不错,我日前也收到我儿尧勇消息,史思明的一批人马已经秘密潜入洛阳城,据可靠消息,他们将会在时机成熟之后,与外面军队里应外合,到时候洛阳城恐怕要不攻自破啊。”
众人一听,都纷纷议论。余兆岳又道:
“今日趁王老英雄寿宴,天下英雄豪杰都聚于此,不如我们趁此良机商量一个对策,如何抵抗安禄山,大家认为如何?”
这席上的,都是一方豪杰,不是在江湖上独挡一面的好手。就是驰骋疆场的良臣猛将。其中一名四十余岁大汉站起来说道:
“我此番来到东都,是奉了郭太守之命,联络各方义士。太守大人一直说,皇上虽然慧眼遭蒙蔽,我们做臣子的却不能闭着眼,安禄山这厮一直包藏祸心,我们早有防备,只要他敢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就打到他范阳老家去。”
王笑乾道:
“仆固将军此番奉了郭太守之命,联络了几方人马,都早已做好了准备,只是洛阳城兵力薄弱,恐怕……”
余兆岳道:
“没错,这些年皇上一直分封各地节度使,导致我大唐内轻外重,关内守军都不及边陲军队的一半,就拿洛阳城来说,守军仅三万余众,安禄山拥三大兵镇,掌军十余万众,且手下精兵悍将,个个骁勇善战,这如何抵得住。”
高凤麟与那少女阿依慕对面而坐,只见她左手边坐着一中年,身着一身灰袍,眉骨高耸,眼眶深陷,高鼻蓝眼,模样与阿依慕有五分相似,高凤麟心想这人想必就是她爹爹了,从宴席开始到此刻,阿依慕与她父亲一直都未多说几句话,但她二人就坐在王笑乾右手边,自然身份地位十分重要。
正待高凤麟琢磨时,那人说道:
“我铁勒诸部与大唐素来交好,此番安禄山图谋不轨,到时候我铁勒部亦可出兵助你们一臂之力。”众人纷纷称好。
高凤麟低声向身边的陈金发问道:
“师叔啊,什么是铁勒诸部啊?”
陈金发道:
“此间说话不便,待我回去再与你详说。”
由于王笑乾的号召,得到众人的纷纷响应,一直到晚间,宴会才结束,余兆岳、陈金发与高凤麟、赵文心一行人向王笑乾告辞回府。途中高凤麟便又问道:
“师叔啊,白天那父女俩称来自什么铁勒诸部,什么是铁勒诸部啊?”
陈金发呵呵笑道:
“你小子,我到底是说你聪明好呢,还是说你笨好呢,铁勒诸部你竟然不知,那回纥汗国你总知道了吧。”
高凤麟恍然大悟,
“回纥就是铁勒诸部啊?”
陈金发道:
“回纥只是铁勒诸部其中一个部落,十几年前,回纥与我大唐合力灭突厥,而后回纥同一了铁勒诸部,回纥自然也就成为了铁勒诸部的统称了。”
“那白天那灰袍人是什么人啊?”高凤麟又问。
陈金发道:
“你是说霍加吗?”
“霍加?”
“没错,那灰袍人名叫胡啜葛霍加,是回纥内九大部族胡啜葛族的族长,他与仆固将军从小便相识,仆固是回纥外九族大族,由于仆固氏族与胡啜葛氏族世代相好的关系,铁勒诸部才保持着十分稳固团结的关系。”
“那这么说来,这洛阳城变的异常热闹起来了,不仅突厥人、契丹人都来了,连回纥诸部都来了,这下子洛阳城风云际会,是不是要掀出许多波澜来了。”
“哎!如今洛阳城内风起云涌,表面繁华平静,其实早就危机四伏了。”余兆岳叹道。
高凤麟安慰道:
“老将军不必如此悲观,如今我们早有防范,且洛阳城墙高城坚,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攻破的吗?”
“希望如此吧。”
众人从城北向南,走到洛河畔,过了桥,不片刻就来到余兆岳的府邸,其时天色已黑,城中大多民宅商户都已关门打烊了。几人来到大门前,正准备敲门唤人来开门,突然看见旁边地上躺着一个人,瞧模样打扮却是位姑娘,一身黄衫都被鲜血染红了,众人均是一惊,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倒在了这里。
高凤麟抢上前去,将那姑娘扶起半个身子,身手去探她鼻息,这一眼看去,着实让高凤麟吓得不已,这姑娘赫然就是日前在荥阳城施诊救治人的孙雨瑶姑娘。
高凤麟失声叫道:
“孙姑娘,孙姑娘,你怎么了,师妹,是前几日在荥阳城中救人孙姑娘啊。”
赵文心一听是孙雨瑶,脸色瞬间变的煞白,抢上前去,蹲下一看,只见孙雨瑶身上多处伤口,鲜血染满了全身,此刻也不知是死是活,忙问道:
“师哥,瑶姐姐怎么了,她还活着吗?”
高凤麟探她鼻息,极为细弱,说道:
“还有气息,我们赶紧将她抱进去,师叔,劳烦您老人跑一趟,能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