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不凡被击退之后,身后那十几人占着人多一齐拥上去了,张宣一看这还得了,人多欺负人少,顿时义愤填膺,卷起袖脚便要上去帮架,他双腿猛夹马肚,黄马嘶鸣一声冲进了人堆之中,他左右来回的勒马缰,黄马便在人群之中胡乱的冲跑,将那群人冲散开来。那青衫男子也趁机将几人打退,对面失了阵脚,见有帮手来,都各自畏怯,往东边窜逃而去。
见他十几人溃逃,张宣勒住马缰,将马停住下马而来,那青衫男人抱拳以礼,说道:
“多谢这位朋友帮忙,感激不尽。”
张宣尴尬笑了一笑,道:
“路见不平,自是要拔刀相助,况且兄台武功高强,那十几个人就算一齐上也不是兄台的对手啊,我这点小忙何足道哉。”
正说话间,与张宣同行那公子主仆二人也牵马而来,张宣想那青衫男子道:
“在下张宣,河东本地人氏,适才与这位公子,”张宣指了指那公子:“刚到此处,便就看到你们在打斗,在下斗胆,上前帮手,让兄台见笑了。”
那青衫男子脸带笑意,道:
“张公子侠义心肠,在下这里多谢了。”
张宣道:
“莫要公子公子的这样称呼我,在下贱字子俊,如不嫌弃,兄台可叫我子俊。”
那青衫男子抱拳道:
“我叫高凤麟,这位是阿依慕姑娘,幸会幸会。”
那日高凤麟在怀阳镇救下阿依慕之后,二人连夜渡河东来,阿依慕与霍加就是在这风陵渡被贺东来追截而走散的,他们想不如就在这风陵渡找找看,或许霍加就在附近,但是等了两天也不见霍加的踪影,却等到了安禄山手下的爪牙,他们见到阿依慕便就想将他掳走,以此要挟霍加,双方刚动上手,张宣就赶到了。
阿依慕上前向张宣行了一礼,道:
“多谢子俊公子相助,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阿依慕面向那公子问道。这是那公子正以奇怪的眼神看着张宣,张宣这才想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这位公子的名讳,听高凤麟这么一问,好是尴尬,笑道:
“实不相瞒,我与这位公子之前不过只匆匆见过两次面,至于公子的名讳,我倒还没来得及问。”
那公子看着张宣,问道:
“你叫张宣,字子俊?”
张宣道:
“没错,正是。”
那公子又问道:
“令尊大人尊号可是晓字,曾是任御史台监察御史,是也不是?”
张宣颇感意外,没想到这公子居然还识得自己父亲,说道:
“正是,公子认识家父?”
那公子没有回答,又追问道:
“你在家排行最小,上面有两位兄长,大哥张鼎,天宝十年进士,现任雍县县令,二哥张玉,与张鼎同是天宝十年进士,现为水部郎中。你还有一个姐姐,名叫锦娘,下嫁给了长安名仕元秋林,是也不是?”
这一番话,叫张宣听的瞠目结舌,自己家中事情他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问道:
“我家中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
那公子听他这么说,当他默认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也没有回答他,又问道:
“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去谯郡?”
张宣道:
“我叔父是真源县令,我去谯郡是看望我叔父啊!”
那公子似是知道什么内情,便又追问一句:“仅此而已?”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宣。张宣瞧他那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神,让他瞧的浑身不自在,心想他对自己家中的事情了如指掌,那么自己的离家出走的事想来也是知晓的,便也不隐瞒,说道:
“好吧,实不相瞒,事情是这样的。我父亲在我还未出生时,就与咸阳吕家叔父指腹为婚,我心道婚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我始终婚姻是要自己去追求的,况且这吕家小姐德行品性如何,我一概不知,叫我娶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我自然不愿意。昨日他们家来了人,我父亲叫我随他一道去咸阳提亲,我不想去咸阳,是故就跑了出来。”
那公子瞪大双眼看着张宣,不言不语,满脸怒气,叫张宣好生疑惑,问道:
“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怎地对我家事情如此清楚?”那公子也不说话,兀自上了自己的那匹小白马,往河边去了。
其实这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张宣那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子,吕丹羽。当年张晓与同僚好友吕忠定下婚约,吕忠于开元十二年九月诞下一女,因妻子睡梦中梦见赤乌鸟,赤乌鸟乃是祥瑞之鸟,夫妻还道是什么喜事降临,果然没过几日吕夫人就诊断出喜脉,是以吕忠就将这未出世的孩子取名为吕丹羽。张宣较吕丹羽还要小上几个月,第二年四月出生。吕丹羽十六岁那年,吕忠便想给女儿完成婚事,奈何张宣年纪尚小,这婚事就拖了下来,谁曾想张宣后来对这门婚事十分的不满,一再抗拒,一拖再拖,转眼间吕丹羽已经二十有一了。
这四月刚过不久,张宣正好二十弱冠,吕家见张家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心里也好生焦急,却又不好明向张家催婚,免得人家以为他吕家女儿嫁不出去还是怎么。吕丹羽见张宣丝毫没有娶亲的打算,心中也是十分的惆怅,她针线女红、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自认为会是个贤妻良母,可为何张宣对这门亲事如此不满。是以数日以前,吕丹羽背着父母从咸阳来到蒲州,想要看看这张宣到底是何模样品行。
吕丹羽与丫鬟琴儿为方便出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