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是用自己为借口将庞统留下的。因为刺伤公孙策的人是庞统,他原本心中就有些愧疚,因此在公孙策提出想要留庞统在陈州住上几天,等自己略微康复、可以返京的时候再离开,他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暂时稳住了庞统,接下来的事情却依然不好办。刘璋被包拯监视起来,同时他也用最快的速度派人送了密报回京,将庞昱可能策划谋反的事报告给赵祯知晓,接下来就以要等待公孙策养病为借口留在陈州等待。
从陈州到京城,一来一回,就算是快马也至少需要十几天的时间。如何把庞统留在陈州十几天,这可不容易。
“这事一定要瞒着他。”公孙策斜靠在床榻边,苍白的脸上神情复杂,“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庞大哥真的参与了谋反,但是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别忘了,现在除了他以外,还有几百名精兵一起滞留在陈州。”
“公孙大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听了公孙策的话,白玉堂微微皱眉,沉吟道,“我不懂你们官场上那些事,但是起码我知道,一个大将军是不能擅离职守的,更不应该把国家派给他镇守边关的兵派到他弟弟身边去。如果非要用兄弟情深来解释,恐怕有点说不过去。”
“何况他们未必真的兄弟情深。”包拯点了点头,道,“原本之前没有这件事,我们也都没有多想。如今想来,庞统并非鲁莽之人,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让御史抓住把柄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怕那些御史?”
“话不能这样说。”公孙策皱了皱眉,依然坚持自己对庞统的判断,“庞大哥与庞昱的感情虽然一般,但是毕竟血浓于水。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庞太师。庞大哥因为当年的事情离家远走,一直对于自己不能常伴父亲身边而感到愧疚。前些年在襄阳的时候,庞太师就经常写家信来,一般只要是他提出的要求,庞大哥大多都会毫无怨言地照做。这一次庞昱犯了大事,庞大哥的举动反常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件事有两个角度,只看你们愿意相信哪一个了。”白玉堂冷冷地哼了一声,“反正兄弟情深什么的没人说得清,但是造反可是有真凭实据摆在那里的。”
白玉堂这句话说的可是不怎么给面子,包拯怕公孙策脸上挂不住,忙道:“小白的意思是,这里最了解庞统的就是阿策,我们也相信你的判断。不过凡事最重要的还是证据,就目前的这些证据,着实对庞统不利啊。”
“你们不觉得,这证据来的有点太巧了吗?”包拯话音未落,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过话的展昭却突然沉吟着开口了。
“巧?”白玉堂一挑眉,“展小猫你什么意思?哪里巧了?”
展昭抬起头,瞄了一眼对面三个人的目光,轻轻皱了皱眉头,答道:“其实从昨天刘璋过府开始,我就觉得这件事凑巧得让人生疑。庞昱被处死,庞大哥进府衙兴师问罪,我们又刚刚把这件事处理完毕,刘璋就突然出现了。他如果早来一天,包大哥就一定不会处死庞昱。他如果再晚来两天,庞大哥已经动身离开陈州了。而他却偏偏在昨天出现,好像掐准了时间,让庞昱谋反一事死无对证,又让我们不得不以大局为重,把庞大哥稳住在陈州。”
说到这里,展昭停顿了片刻,发现三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思索的神情,便继续说道:“另外,谋反这种事自然是密谋,在时机成熟之前不可能昭告天下。就算庞昱是个蠢货,庞大哥却并不愚蠢。如果庞大哥真的参与了谋反,定然会知道庞昱的密室里都藏了什么东西。他听说庞昱落马,自然可以推测密室会曝光。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只带了两个亲兵就赶来了陈州。就算他胆子再大,与庞昱的兄弟感情再深,也不应该如此轻率行事。一个真的想要谋反的人,他的第一反应难道不是带领大军来救他的兄弟,或者干脆立刻扯旗造反才对吗?”
“可是,万一是庞昱私自设立的密室,而庞统并不知情呢?”白玉堂皱眉问道。
展昭想了一想,才答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还可以这样推断。庞统既然不知道庞昱设立的密室,而密室又是证明庞昱造反的唯一证据。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庞统并不知道庞昱想要造反呢?这样再看,说庞统有意谋反,岂不成了子虚乌有的推断了?”
“可是那密室里的书信,还有刘璋的指控又作何解释?”
“这我也想过。”展昭看了看白玉堂,继续解释道,“刘璋是庞昱的智囊,对安乐侯府的情况自然了如指掌。这个密室他既然早就知道,当初包大哥张贴告示让百姓状告庞昱的时候,他为何不出现?非要等到庞昱死了,他才冒出来?这一点就很可疑。”
包拯皱了皱眉,沉吟道:“这一点刘璋倒是做过解释。他说当时是因为忌惮庞统的人还在陈州,自己出来可能会被害。”
“他还说庞大哥曾经派人追杀过他。”公孙策皱眉道。
“这也是他的一面之词。”展昭道,“更何况,既然他知道那个密室在哪里,那里面的龙冠龙袍自然也可以是他在庞昱死后放进去的。至于那些书信就更好解释了。庞昱肯定跟庞大哥通过信,刘璋能接触到那些信,那么依照笔迹模仿一些有所谓大逆不道内容的书信根本不是难事。”
“可是你又怎么解释庞昱将金银财宝运往襄阳的事实?”白玉堂不服气地道,“这些可不能作假,真金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