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明金道君长叹一声,“师尊已经去了,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必须要保重自己,师尊他老人家才能安心。师妹,看你瘦成这样子……”
“师兄,你对我说,师尊他究竟是怎么去的?”琉璃不依不饶的拽住明金道君的衣襟,一副不得到答案决不罢休的模样。
明镜道君犹豫了片刻,终究觉得骗不过她。
“师妹,师尊他几年前对我们说,要去收服异火,但却没想到这一去就……就再没回来。我知道骗不了你,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但想了几年,却始终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琉璃的手松下来,明金道君牵着她的袖子把她带到椅子上,“我能理解你的难受,但师尊走了,你还有火鼎峰这么许多师兄师弟,别太伤心了。”
琉璃愣愣的点头,忽又抬头捉住他要抽走的袖子道:“四师兄呢?”
“舒觉在此之前修炼遇到瓶颈,出去寻找机缘,已经走了十多年了。”明金道君说到这里,拿出一个储物袋道:“这是师尊留给你的。”
琉璃一听是大龙道尊留给自己的,连忙接过来查看。可只看了一眼便又丢给明金道君,“我不要,还以为是师尊给我留了什么话……”
那个储物袋只装了一样东西,分明就是开启大龙道尊宝库的钥匙,这让琉璃如何能接?
“师妹你就拿着吧,你受冤枉失踪的那些年,师尊就对我们几个说过,只要能找到你,他的东西都是要给你的。他说你最傻,什么时候都不会争也不会抢,不是长辈的男人都靠不住,就算明心道君有,你自己也要有些东西傍身。更何况现在……”
明金道君说着,琉璃又忍不住缩在椅子上,将头埋入双膝间,像是一只想要逃避现实的幼鸟。
即使浔山秘境一行令她看淡了生死,但真正涉及到自己的亲友,又哪里会不伤心?
明金道君醉心于修炼与炼器,连道侣都没有。虽然指导过琉璃炼器,可琉璃乖巧听话,非但没让他操过心,反而还常常替他考虑。
以至于直到此时,明金道君突然意识到,原来琉璃也是会像寻常女修那样落泪的。
可就算知道了,明金道君又哪里晓得怎么去安慰女修?无奈,他只好在琉璃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一句话也不说的等着。
其实琉璃只是眼眶湿了湿,并未落下泪来,而且很快便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将脸抬起一半,可怜巴巴的望着明金道君。
“宝库的钥匙,师兄你先帮我放着好不好?关于师尊……既然师兄觉得有疑点,我想先将这个查明了再说其他。”
明金道君见她没哭,松口气摸了摸她软绒绒的头发,“也好,我们几个里数你最细心,或许你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现在火鼎峰主要是我在管着,你五师兄舒瑾不耐烦那些杂事,便推给了我,依旧执掌炼器堂。七师弟还有和普几个,分别给我们帮忙。你回来可要快些把身体养好,我们两个还指望你替我们分忧呢。”
琉璃缓慢的点头,又问道:“小师妹呢?”
“你问齐乐?她刚结丹,还住在那个小山谷里。火鼎峰一些物资的分配是她在管。”
琉璃又点点头,失魂儿一样的下了地。
明金道君赶忙扶住她的肩膀叹道:“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你最好先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一百多年未回来,琉璃原本以为自己的小楼会落满灰尘,不想这里却是十分干净。甚至于卧室中的床铺都是新的,窗台上还摆着鲜花。
“你人不在,我们不方便进你的住处,又不放心别人,贞秀道尊便向我要了玉符,半月来一次。”明金道君解释道。
琉璃这会儿脑子有些迟钝,想了半天才记起,“贞秀”是白秀儿的道号。
她一个元婴期,却有个化神期帮忙收拾屋子,也算是奇事一桩。
明金道君送琉璃回来后便走了。
琉璃进了房间,躺在有些陌生感的床上,刚一入睡便又梦见自己站在云头,下面有密密麻麻的人群。
可她今天实在是太累,而且她现在也琢磨出来了,但凡做了类似这样的梦,她醒来后也是十分疲惫,活像是睡觉时去干了什么苦力一般。
只不过她有时候哪怕极累,看到那么多人等着她,就又心软。这样一来,她看似一直在睡,实际上睡着时,也不能得到足够的休息。
可这次却是真的不行。
她在云头坐下来,疲惫的对那些人说:“我实在有些累,请你们等一等,这次让我歇一歇。”
她是真的累极了,这一睡便过去了两年,等她醒来时,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她醒来这天,正巧白秀儿来了。
当琉璃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看到正在窗台上更换鲜花的白秀儿,差点没认出她来。相貌还是那个相貌,可白秀儿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淡金色的日光透过窗子,像是在她身上洒了一层金光,她手中摆弄着鲜花,微微而笑,富含光泽的头发掩在脸侧,静谧秀美,仿佛是山涧中的一朵含笑幽兰。再也没有过去那种刻意的楚楚可怜,整个人显得自然而美好。
察觉到动静,白秀儿扭过脸,见是琉璃,惊喜道:“师姐,你醒了!”
“嗯,谢谢你了师妹。”
琉璃尚有些睡眼惺忪,原本习惯性僵硬的脸,此时显得十分放松。说话时唇角微微上翘,眼睛仿佛是温暖的春日,一望进去,便像是跌进了春天里最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