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陨落了,羊角宇伤心极了,可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爱的人,竟然是间接害死师尊的人。
再加上齐乐一目了然的背叛,还有……他毕竟还爱着她,对于琉璃杀了齐乐这件事,他又怎么能轻易释怀?
可是,齐乐真的能不死吗?
哪怕他情愿自己代替她,火鼎峰的师兄师弟们,也是不会放过她的吧……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恨琉璃?
羊角宇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如何面对火鼎峰的师兄师弟?如何面对琉璃?如何面对死去的师尊?
他不知道,他想过离开这里。
可贞秀道尊封了他的灵力,三德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三德太了解他,他只要稍有异动,三德就会叫来贞秀道君,以至于他只能乌龟一般,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天上的薄云脚步缓缓,轻移过来将星光遮挡的暗淡了些。
羊角宇目光闪烁,望了眼距离自己不远处的琉璃。只见她像是睡着了一般,瘦小的身体几乎完全被枯草湮没。
心思转动间,羊角宇向琉璃的反方向迈出一步——
“羊角,过来。”
对于琉璃,自从与三德缔结契约,自己成功破丹成婴那天起,羊角宇就总是不自觉的忘记自己是师兄,对方才是师妹的事实。而且她的年龄,原本就比他大……
听见琉璃那语气温和的呼唤,他犹豫片刻,却还是认命般的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羊角,我在凡俗界的时候,听说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你信吗?”
琉璃的声音很柔软,很轻,像是风拂过草尖,莫名的令人放松。知道自己跑不了,羊角宇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那都是骗人的。”
或许是因为许久不曾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干涩。
琉璃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介怀齐乐的死,即使她再对不起你……”
“我不想听你说教。”
话被打断,琉璃也没什么不悦,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她便又开口道:“你不过是怕被我戳到心里的痛处吧?胆小鬼!”
“你说谁是胆小鬼?!”
“说你!就说你!”
“你——”
羊角宇扒开将琉璃埋起来的草丛,居高临下恶狠狠的瞪着她,却见她依旧那副随意懒散的模样,只是扭头不屑的朝他一翻白眼,“就你这怂样,切……”
羊角宇被她这番言语激得冒火,可不等他有什么动作,琉璃忽然翻身而起,瞬息之间羊角宇的双手双脚,就被套上了熟悉的束缚环,换成琉璃居高临下的站着,还将一只脚踩在他胸口上。
“服不服?”
羊角宇咬牙切齿,却忽觉这一幕十分熟悉,刹那间仿佛时间倒流。
满腔的怒火渐渐熄灭,尽数化成酸涩。
琉璃瞧见他这模样,忍不住蹲下来伸手扯住他的脸皮,嘲笑道:“呦,白长了几百年,小时候还敢和我叫嚣,现在倒成个缩头乌龟了?”
“你这混蛋!”
琉璃一句话又成功点燃了羊角宇的怒火,“火鼎峰那帮有眼无珠的家伙,都让你骗了!现在没人瞧见,你恶劣的本性才显露了吧?!”
琉璃街头小流氓一般,伸出两根指头摸了摸下巴,说出的话更添了几分流里流气,“嘿,没想到你还挺聪明啊。”
“琉璃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真是个这般道貌岸然的家伙!我早就知道——”
“闭嘴。”
毫不客气的在羊角宇头顶拍了一巴掌,琉璃仿佛心情很好的扯了扯嘴角,然后一屁股坐在羊角宇肚子上,“果然人肉坐垫,就是比直接和地面接触来得舒服。”
“你……你起来!”
羊角宇气得脸色发红,却无奈灵力被封,手脚又套着令他动弹不得的束缚环。
“琉璃,你有没有点女人的廉耻感?!”
感觉琉璃像是在寻找最佳位置般,在自己的肚子上动来动去,羊角宇只觉得,自己羞恼得连头发都似立了起来。
可琉璃却歪着头,似笑非笑道:“拿你当个坐垫而已,又没坏你贞操,那么激动干嘛?”
眼看着羊角宇气得眼都红了,琉璃终于哈哈笑道:“不逗你了。早知道逗你这么有趣,我也不至于那么久都还僵着一张脸。”
听了这话,羊角宇不由得黑了脸,却见琉璃托着腮,侧头望着他,一副沉静如水淡然如烟的模样,好似刚刚的无赖,根本就是他的幻觉。
就在羊角宇怔愣间,琉璃忽地一笑,“羊角,早就对你说过,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你每每只看得到我表面如何,或端肃、或无赖、或温和、或沉静……但究竟哪个是真的我,你可认真想过?”
“……”
“你看,连从小熟识的我,你都尚且看不清,你又如何知道你所看到的齐乐,就是真的她?”
“我……”
“所以,一切都是假象,你心里的那个人,或许根本就不是齐乐,她只是你对美好另一半的一个载体。又或者,你所爱的,只是你们在一起的那种感觉,或者是你终于有了,能牵挂的人的感觉。”
“不是的!”
羊角宇极力争取道:“我喜欢她!我真的喜欢她!我……我经常梦见她,梦见她漂亮的长发,甜美的笑容……”
“嗤……”
琉璃嗤笑道,“怎么感觉你那形容,像是在背书一样,看来你喜欢的,是齐乐的外表。既然这样,我问你个问题,如果还是那具皮囊,其中的灵魂换一换,比如换成五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