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我略微沉吟,道:“怕是与阿卡哈维脱不开关系吧。”
精灵女皇眸光诧异,道:“你知道了?”
“嗯”我点头,道:“她和我说的。”
“这么多年,她每天都很痛苦,怕是恨死了兄长。”
“但她却很感激你。”
精灵女皇再次投来诧异的目光。
我微笑点头,给予她最大的肯定:“她曾亲口对我说,如果没有你,就没有她今天的地位与成就。”
“我只是想极尽可能去弥补兄长造成的过错......”精灵女皇的声音有些呜咽。
“很多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但肯为之付诸行动的却少之又少”我微笑道:“不论你怎样想,至少你去做了,而且做得很好,并且她感激你,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我不求她的感激,只希望她对兄长的怨恨可以少一些。”
“这不可能”我摇头道:“有些仇恨,好像种子,若能在萌芽之时将其拔去,或许还勉强可以做到,但随着她每一天的成长,每一刻的成熟,仇恨,也会随着她的心智而茁壮成长,如今的仇恨,早已是参天大树,无法拔除,无法撼动,除非她能手刃仇敌,否则终其一生,这份仇恨,都会扎根其心。”
精灵女皇面色微白,她的圣母心在前一刻活跃起来,迫使她想要劝说艾米丽原谅其兄长,但经我一番分析,瞬间如遭重创,甚至连继续品酒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轻叹一声,接过她手中酒杯,放在桌上,手掌,轻轻覆在她香肩上,轻声安慰道:“世事万物,都有因果,种下了因,就一定会收获与之相等的果,既然阿卡哈维曾经有过不义之举,那他就一定要承担接下来的苦果恶果。”
妖精女皇面色煞白,嗫喏道:“可他,他毕竟是我长兄,是精灵一族的大王子......”
我深知这位女皇大人的心性,在她眼中,生命极为重要,便是犯了叛国大罪的罪人,她也不忍杀掉,但如此妇人之仁,只会让犯罪之人更加变本加厉,让你的拥护者更加寒心彻骨。
倘若继续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你会众叛亲离。
妖精女皇正是因为预示到这一点,才会叫我担任你的长老,因为我并无他长,只有一点,是许多人都比不了的,那就是狠。
除了对待家人,我会温柔以待,对待外人,乃至我自己,都只有一个字,狠。
我从不惧怕会有人报复我,因为任何与我结仇的人,都会被我干掉,连同他们的家人一起。
斩草不除根,祸害遗终生,坚决不给自己留下任何潜在的祸患,这一直都是我的信条。
望着精灵女皇那张苍白的脸,我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淡淡道:“我不会阻止艾米丽报复的,我只会劝她,在报复之后,给阿卡哈维留下一具全尸,由你亲手安葬,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极限了。”
精灵女皇神色黯然。
我深知精灵女皇的心性,精灵女皇又何曾不深知我的心性?
说笑的时候归说笑,而一旦认真起来,答应过的任何事情都会付诸行动,哪怕这承诺是把海斩为两半,我也会想尽办法去做到,决不食言。
既然我说不会阻止艾米丽复仇,便是精灵女皇再穷尽办法去说服我,也无济于事。
男人,说到就要做到,哪怕伊人伤心,哪怕佳人落泪,也绝不回头。
酒不解愁,而愁,也只会让酒更烈,醉意更浓。
一瓶葡萄美酒,醉倒了一位绝色女皇。
轻枕藕臂,精灵女皇半睁醉眸,粉嫩的唇上下微动,不断呢喃着含糊的话语。
那是醉话?
还是心语?
我听不清,也不想听清。
有些话,不听还好,听了会烦。
我不喜欢用忧愁下酒,那样酒会变苦。
扶在桌上的精灵女皇,双肩微颤,同时,一阵低泣传入耳中,她哭了。
哭了就哭了吧,女愁哭,哭过了,会舒服一些。
葡萄酒好似白水一样,一杯一杯灌进嘴里。
醇厚的味道,不断在嘴里扩散,很快,便充斥了整个口腔,并以汹涌的气势,顺着喉咙,流淌进肚里。
口余酒香,人却不醉。
自我免疫毒素之后,便再没体会过醉酒的滋味,也不知该说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苦笑一下,我俯下身,将依旧喃喃不断的女皇轻轻抱起,同样放到床上,褪去外衣,将另一床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凝视女皇那张白里透红的娇颜,我摇头微叹。
魔法飞艇在第二天的下午,抵达了维奇堡飞艇基地。
此时,精灵女皇和艾米丽早已醒来,精灵女皇精神略微不振,艾米丽倒是神清气爽的很。
稍稍洗漱一番,又为精灵女皇打理下衣着,便与我一起下了飞艇。
升降梯外,一众人等早已等候多时,见我露面,齐齐躬身道:“欢迎安小毅大人回家。”
我微笑上前,将众人一一搀扶起来,道:“诸位都是我维奇堡的栋梁之才,何须对我如此大礼,哎呀,折煞我也。”
一边说着,我已快步走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爷爷身前,小心翼翼将他扶起,道:“老爷子,您怎么也过来凑热闹了,若是出了什么闪失,我还不得被义父骂死啊!”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爷爷,乃是当年协助杜威大师设计制造魔法飞艇的第一助手,杜威大师对他都是极为尊重,如今他也过来一并对我躬身行礼,可见这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