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戈壁,一片荒凉,遍地沙砾,不见人迹。
放眼望去,除了几座孤零零的裸岩屹立于视线之内,便再也见不到一星半点的标志性建筑。
捧着地图,细细比较,认真琢磨,这上面清楚记录着,与两座石雕相距不到五百米的地方,有一条蜿蜒的咸水河。
可着眼处,根本找不到丁点水流痕迹,除了漫漫黄沙,便是随风而动的沙砾,还有一簇簇生命力极其旺盛的野草。
......好吧,就算这条咸水河在历经百年的沧桑岁月里,干涸,风化了,但河床总该也不会一并消失了吧?
我左望右看,或手搭额头,举目远眺,却怎么找也找不到类似河床的遗留痕迹。
难不成,河床被沙暴掩埋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得多大的沙暴啊,才能填满一整条河床?
心焦气燥的我,狠狠啐了一口,又拿起一个袋子,灌了一小口清水。
在沉淀情绪的过程中,我看到三四米外的地方,有一块白色的东西,白的很纯粹,好像一小块白色的鹅卵石。
是鹅卵石吗?!
我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快走几步,来到白色块状物体跟前,细细观察,心中不觉狂喜:倘若真是鹅卵石的话,那就意味着我现在所处这块地方正是已经干涸的河床!
太棒了!
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啊!
总算被我找到了!
兴奋的我,颤抖着双手,使劲儿挖起了白色块状物体附近的泥沙。
泥沙被挖开了,白色块状物体也显露出它的真容,我激动的眼眶直抖,险些跳脚爆粗口出来——这特么根本就不是鹅卵石,而是一截被黄沙掩埋的手骨!
泥煤啊!
我愤怒的将手骨摔在地上,啪嚓一声,枯骨瞬间四分五裂。
同时,在我耳畔,响起了大太刀难听的笑声。
笑吧,笑吧,真够操蛋的,空欢喜一场!
足足笑了十分钟,大太刀总算是笑够了,也总算想起我是它主人这件事了,于是语调一变,开始给我鼓舞打气。
它认为,发现手骨并非是件坏事,相反,或许是即将找到河床的预兆,得鼓起信心才行。
我心道:“鼓起个屁的信心啊,还预兆呢,谁告诉你尸骨和河床有必然联系的?”
大太刀也不生气,嘿嘿一笑,道:“反正尸骨是被你挖出来的,也算和你有缘,你干脆发发善心,把它整具骨架全部挖出来,再找个地方好好掩埋一下,也算行善积德。”
我嗤笑一声:“你什么时候信起佛教来了?”
大太刀呵呵笑道:“从善积德可不止是佛教才有的理论,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是自古传承......”
接着,它吧啦吧啦给我絮叨一大堆所谓善恶论,听得我头晕目眩。
无奈之下,我只得应了它的要求,从挖出手骨的那个坑下手,继续深挖下去,而后逐步扩大范围,一旦发现有白色物体,立刻收敛力道,小心翼翼扒开土层。
这个过程一共持续了一个多钟头,我硬是用大太刀和一双护手,挖出了个两米见方的大坑。
将散落的骨架拼凑一起后,我赫然发现,这并不只是一个人的骨架,还有另外一些不属于这副骨架的残骨。
拿起一块髌骨,我一脸懵然,自言自语道:“怎么又多挖出来这么多骨头?”
大太刀在一旁小声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好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挖还不行吗,你稍稍给我安静一会儿啊!”
又是一顿掘土挖坑,整整用去将近三个钟头,终于挖出了一个深大两米,长宽均是六米的大坑。
靠在坑壁上,我歇了口气,拿出酒袋猛灌几口,热辣的酒浆刺激着我的喉咙,令我一下子振奋起来。
将所有挖到的尸骸统统拼凑一块,总算拼成了六具完整的尸骨。
从骨骼形状判断,这六具尸骨分别是两女四男,从骨质密度来看,应该是颇有实力的冒险家。
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埋骨于此的呢?
是受到流寇的袭击?还是遭遇到怪物的袭击?
嗯,后者可能性应该不大,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连一只活着的动物都没看到,更别提怪物了。
倒是遭遇流寇袭击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几个人,死前应该是经历过惨烈的战斗”我说着,拿起一根臂骨,指了指上面不自然的裂痕,道:“这里大概遭遇过硬物打击,还有这里,这里......”
我一连指出十几处断裂点。
大太刀对我的判断深表赞同,它语重心长道:“等你将来不做冒险家了,可以试着去当法医。”
我轻哼一声,站起身,道:“好了,尸骨已经找全了,该忙正事了。”
“什么正事?”大太刀明知故问道。
“当然是找河床了”我道:“只有找到河床,才有寻到陵墓的可能,不过......”
抬头望了望天空,日头已经偏西,再有几个小时就是黄昏了,我还得找个能容身的地方休息呢。
“哦~河床,我说,你难道还没有找到河床吗?”
“你是因为太闲才这样问的吗?”我反问道:“有没有找到河床,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问你”大太刀道:“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你现在所站位置就是河床啊!”
“哈?”我下意识望了眼脚下,又看了看四壁:“你说这是河床?逗我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