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大殿内,宝座上。
妖精女皇惬意的托腮静坐,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大臣的脸,细细欣赏每一位朝臣或一致或不同的表情。
在她身旁,精灵女皇身姿挺拔,端坐于皇位之上——她可不敢像妖精女皇那般随意。
不过和妖精女皇一样的,是她的视线。
她也在打量着大殿内每一位朝臣的表情,但她看的最多的,还是我。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精灵女皇在与我对视数秒后,双颊浮现两团淡红,同时凝重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许多。
幸好大殿之内的诸位朝臣,除我以外,皆是拥有皇族血脉之人,对皇家密辛不说是了如指掌,也基本都知道个大概。
所有人皆对我和精灵女皇之间的关系心知肚明,故而也就没人指责精灵女皇眼神不够端庄郑重的问题了。
待朝臣哗然声渐息,妖精女皇轻抚月光权杖,淡淡道:“都说说吧,你们都是怎么看的?”
身为一众朝臣中,身份最高的普丽丝拉大长老自然不会居于人后,稍作思忖后,她迈步出列,垂首沉声道:“陛下,臣请奏。”
“准。”
“是”普丽丝拉大长老抬头道:“臣听闻,此事的源头,在于达赛城采矿队在未勘明地底矿藏是否安全之前,就贸然动工,致使灾厄重现,臣认为,既然此事皆由达赛城引发,那就必须由达赛城一方承担一切后果与责任!”
普丽丝拉大长老语气激昂,像极了在辩论会上攻击对手的辩手,只可惜这是朝堂,不是辩论会,有的只是同僚,而非其他辩手,而且我们讨论的事情也非月光城内政,而是外政,在讨论到是否出兵支援的问题以前,我们的口径基本保持一致。
皇座之上,妖精女皇神情十分从容的听着普丽丝拉大长老的慷慨陈词,宛如看戏。
但精灵女皇却受到了些许感染,她的柳叶绣眉微微颤动,仿佛被二月的春风轻轻吹拂的柳叶。
我能明白精灵女皇此刻的心情。
虽说是女皇,可她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二十几岁的女孩子而已。
其他二十几岁的女孩子,正依偎在爱人的关怀里,寻求依靠呢。
可她不行,身为一族之长,一国之皇,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被告知肩上担负着极其沉重的担子,那是一族,乃至一国兴亡的担子。
所以,她一直争取做到不苟言笑,一直努力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只不过,无论多么努力,她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
渴望自由,渴望恋爱,渴望关怀。
就算她再理性,可感性的光辉依旧不可阻挡的环绕在她的四周。
正因如此,这一刻的她,才会被情绪所支配,才会显得如此激动。
若是换了平时,只有妖精女皇,精灵女皇和我在场的时候,妖精女皇一定会厉声喝止。
但今天她没有。
她只是淡淡的瞥了精灵女皇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并以极小的幅度摇了摇头。
从她眼中流出的情感,不是失望,而是好笑,还带着点感慨。
就仿佛,她也感同身受,回忆起昔日往事。
“......臣认为,倘若灾厄渡海而来,波及到我月光城的子民,我们势必要向达赛城讨个公道!”
普丽丝拉大长老深吸口气,结束了她的发言。
“公道......呵”园田舞长老嗤笑一声。
普丽丝拉大长老眉头微蹙,望向园田舞长老,沉声道:“不知园田舞长老有何不同见解?”
“只有一点”园田舞长老抹了抹鬓角残余的汗珠,淡淡道:“倘若灾厄能够跨海而来,达赛城十之八九已经沦陷,你要如何讨回这个公道?”
普丽丝拉大长老缓闭双目,沉声道:“我也只是打个比方。”
一段小小的插曲就这样揭过了。
之后,包括我在内的其他几位长老,其他诸位朝臣,皆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们的看法大致一样,都认为这场灾厄的出现是达赛城咎由自取。
但问题来了,面对灾厄,我们真的能做到隔岸观火吗?
答案是——无法确定。
依照普丽丝拉大长老的意思,月光城最多出动几支玫瑰军团精英小队,用以支援达赛城,至于后续增员,是绝对不可能的。
毕竟就算没有了达赛城,将来也会有其他统治者瓜分并统治那片肥沃的土地。
园田舞长老则在听完普丽丝拉大长老的陈述以后,发表了激烈的言辞。
她认为,对于和风大陆来说,达赛城的确可有可无,但对于我们月光城而言,却万万不能没有达赛城。
此言一出,立马遭到不少朝臣的质疑。
面对质疑,园田舞长老不慌不忙解释了一番。
大致意思是,倘若达赛城灭亡,一大块丰饶的土地将再次变为无主之地,这足以勾起无数野心勃勃之人的贪念与野望。
拼抢,掠夺与厮杀,就会如同春雨过后的野草那般,纷纷露出头来,并斩不尽,杀不绝。
争夺地盘的人多,但真正能划分到地盘的人,却少之又少,这就导致了一种现象的出现——没有获取地盘,同时还野心勃勃的家伙们,会率领他们的军队,进攻其他国家,并继续掠夺地盘。
无论是艾瑞城,约克汉城,还是远离那块大陆的维奇堡与月光城,都难逃一劫。
到了那时,好容易有了点和谐迹象的传说英雄时期将被终结,世界会再度陷入到混战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