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挂。
吴二狗拖着一双烂了根的长木屐,东一嗒西一响走在庄道上。
这大热天,让他大汗淋漓,他头顶上的长毛,已经三天没洗了,汗一透,就跟打了摩丝发膏,硬蔫蔫贴在颅盖上。
他先去了秦长河家,却直接被坐在门口的老人扬着棍子赶打,不得其门而入。
他想了张家大丫头,刚要过去说话,就被老张头拿着扁担追,他跑呀跑,使出吃奶的劲,以丟了一只木屐的代价,总算没被揍。
“张大岳父,我还会再回来的。”
吴二狗如此想着,倒是觉得不丢脸了,毕竟老丈人打姑爷,也是天经地义的。
他这样走着想着,忽的被一个砖头绊了个嘴啃地,都磕出血来了。
他爬起来,骂了那个砖头的祖宗十八代,踢一脚,反而是他的脚更痛了。
这里已经是秦国柱家附近,他就认出这块砖头是秦国柱家拆出来的砖头,遂拿着砖头,去到秦国柱屋门前。
见在门槛上,蹲着秦南山,吴二狗就指着对方说道:“孙子,你乱扔乱丢砖头,砸到你爷爷的脚了!疼死你爷爷了。”
秦南山见是破皮无赖吴二狗,就骂道:“你叫谁孙子,你找死是不是?马上给我滚,不然,我抽死你呀的。”
吴二狗就说道:“你就是孙子,你连你家爷爷都不认识了,你还想抽你爷爷,看也不抽你!”
他举起砖头,觉得用砖头打人,胜之不武,也就扔到一边,去拽秦南山。
“妈/的,吴二狗,我不弄死你,我不姓秦!”
秦南山起来,就去揍吴二狗。他打不过覃力,那是因为覃力一个当兵的,受过训练,可这村里的泼皮狗,他觉得是分分钟能搞掂的事。
可是出乎秦南山的意料,他一和吴二狗交手,顿时觉得腰间无力,反而有点隐隐作痛,他的力气,反而没有吴二狗的大。
秦南山才想起,他前几天被覃力揍了又揍,还被覃雄等人群殴,元气损失,没力量了。
噗的一声,他就被吴二狗撂翻在地。
吴二狗反而骑上去,一掌一掌扇着秦南山,说道:“孙子,叫你跟爷爷犟嘴,叫你跟爷爷动手。”
秦南山打不过吴二狗,也就大喊救命。
秦国柱出来,见状,就拿扫把去抡吴二狗,骂道:“二狗,你个兔崽子,你反了天!”
吴二狗吃一个扫把,背上火辣辣的疼,他也火了,起来,夺走秦国柱手上的扫把,他连秦南山都能收拾,更加不要说秦国柱这个老把式了。他很快就弄得秦国柱有气无力,他还揪着秦国柱的耳朵,说道:“龟儿子,你连你爹也敢动手,你才是反了天!我今天就好好好教训教训你。”
秦国柱怒,觉得是奇耻大辱,可老痰上来,喷了吴二狗一脸,见吴二狗放手了,他就赶紧回屋。
“龟儿子,你还敢啐你爹,看我不抽你的屁股!”
吴二狗抹了脸,拿着那个木屐,就追进去。
秦兰和秦梅等女人出来,她们一起动手,拿着什么就打吴二狗,将吴二狗打跑。
吴二狗不敢进屋,就在院门外喊着骂着。
覃力和覃雄正好徒步经过,见状,覃雄就喝道:“吴二狗,你他/娘的,你嚷什么呢,影响村容。”
吴二狗就停下来,来到覃力面前,直接跪下,叩首,大声说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覃雄先出一脚,蹬翻吴二狗,骂道:“你脑子进屎了,还是看大戏看多了。快点滚!”
“草民马上滚!”
吴二狗说毕,真的就在地上打滚离开,一直到滚了七八个,转入一条巷子,才爬起来,然后小跑离开。
覃雄看得目瞪口呆,有点难以置信,问覃力:“老二,这吴二狗演的是哪一出?”
覃力哪里知道,扫一眼秦南山,也看到了秦兰等女人拿着扫把在院门口,他没多说,和覃雄往家走。
秦兰喊住覃力,说道:“覃力,这是你故意让人来羞辱我秦爹的吗?”
覃力没理会她,径直离开。
“他一定是故意的!你等着!”
秦兰心里狠狠地如此想着,她一定要让覃力到岭西来,那里才是她的地盘,她才好收拾覃力……
覃力回到家,听到李香琴说肖珍由之前的小感冒,变得很严重,都在家卧床不起了。他就和李香琴去看看肖珍。
秦萧萧见覃力过来,没给好颜色,但也让覃力到她的那个新屋去,她有话要和覃力说。
覃力看到肖珍周身覆盖着一股寒气,有点不解,就让肖珍赶紧去医院检查。
肖珍不去,她说她的是女人病,每个月都有这两天,不碍事。
覃力不好再说,让李香琴陪着肖珍说话,也帮着先照顾一下肖珍,因为肖珍她娘说去买肉菜,让覃力和李香琴在家里吃饭。
肖珍也挽留,李香琴也同意,覃力还是没多说,算是同意,就先去找秦萧萧。
秦萧萧站在新屋客厅,见覃力进来,直接就问:“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说服你大哥了吗?他愿不愿意将小金山让给我?”
覃力就说道:“这恐怕不行,我大哥也有搞养殖场的计划,他已经投入四五百万,让他改变计划,他这钱,就要打水漂了。萧萧,你要这小金山做什么?”
秦萧萧早就想到会是这样,她一指屋外,说道:“那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了,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覃力一搭秦萧萧的手,将她一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