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根本不欢迎他,道:“你不上课,跑这里来干什么?你可是党的干部,日后的领导,怎么连这点纪律都不遵行?”
陆渐红差点没被老爷子给噎死,这么个不守规矩不按常理牌的人居然跟他谈纪律,简直是天下奇闻。
“任老,我是来求您一件事的。”陆渐红摆出一副不要脸的样子道。
“有屁快放。”任老爷子正端着碗高兰亲自给他做的莲子粥在喝,看他的样子,显然没有请陆渐红坐下来一同享用的意思。
陆渐红道:“来党校之前,周书记跟我说,省委将压担子给我,没有让我再兼任双皇书记的意思。我想请任老给说说。”
任老爷子把碗重重向桌子上一顿,道:“让你任什么职,那是组织部门的事,凭什么认为我这个已经退位的老头子说话人家会听?”
我叉。陆渐红心里极度鄙视老爷子的不真诚,不过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人家说的有道理啊,凭什么嘛?
“我不管。”陆渐红有些耍赖了,反正他吃定老爷子了,“苦口婆心”地道,“任老,您对我的帮助我非常感谢,但是我是决心在双皇打出一片天地的,没有政绩,虽然提拔了,也不会得到别人的认可。”
“狗屁的政绩。”老爷子全然不理会陆渐红的推心置腹,冷笑道,“别人的认可能当饭吃?上位才是最重要的,具体的我以前都跟你说过了,现在你应该做的事,不是在这里跟我打屁,而是站起来,滚回党校去。”
陆渐红简直无语了,窝着一肚子火离开了,在车上真是越想越气,现在他才知道,我命由天不由我的滋味真的不怎么好受,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陆渐红走后,高兰从屋里走了出来,道:“爷爷,其实我觉得渐红考虑得也有道理。”
老爷子眼睛睁大了,道:“兰丫头,他不懂事,你也跟着瞎起哄。”
高兰笑道:“爷爷,我不是瞎起哄。渐红到双皇来的时候,只是市委书记,一年的工夫,就是省委常委,这两年不到,就升到了省委副书记,外界的看法是肯定有的。世贸中心这个项目是他一手打造的,也是他的命根子。现在这个项目刚刚启动不久,还没有达到他所想要的结果。这个时候离开了,如果项目的发展按照他的计划来发展成熟,那倒也罢了。可是万一偏离了预定的方向,不但渐红会痛心,受到伤害最多的却是双皇本身。您也知道,目前甘岭没有几个人敢动渐红,一方面是因为畏惧于爷爷您的权威,但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因为没有打击渐红的借口。如果世贸中心项目失败了,这对渐红来说,绝对是个不利的影响,更难于稳固他的根基。爷爷,您也不想渐红的政治生涯停顿于省委副书记吧?渐红兼着市委书记一职,表面上看似乎是放弃了省委的经营,但实质上却是在稳固他的地位,世贸中心项目一旦成功建成,对于这份功绩,没有人会轻易地去抹杀。在很多时候,上层的力量固然能够起到主导作用,但是民心却是更强大的一股力量。现在渐红的决定就像是一场拳击比赛,把拳头缩回来,是为了更有力地打出去。爷爷,您认为呢?”
老爷子实在没想到高兰会有这么一番深刻的剖析,不由道:“兰丫头,爷爷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爷爷,我很理解您对渐红的关爱,可是欲速则不达,其实您只是身在局中,关心则乱,倒没有我这个旁观者看得清楚了。”
老爷子哈哈笑道:“兰丫头,你如果身在体制中,肯定比陆渐红这个臭小子有出息。”
高兰笑了笑,道:“我比不上他,他的魄力和胆量,也很少有人能赶得上。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颗公正的心,这才是他能走到今天的决定性因素。”
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高兰说话:“一年时间,已经是底线了。”
这番对话,陆渐红并不知道,虽然没有死心,但是他也没有再去强求老爷子,安安心心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吧,至于这件事,陆渐红自有打算。提拔干部,总得谈话吧?到时候自己再提这个要求吧,反正这个提拔,有你老爷子的动作,我出格一点,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陆渐红一门心思地认真学习,这也算是一个异类了,要知道,党校的实质意义是用来镀金的,短短的半个月能学到些什么呢?不过陆渐红求知若渴,这些年来的不断进步,让他深感知识之重要,必须不断充电,才能更有效更科学地掌控局面。
可是潘顺利的一个电话却打扰了他这个宁静的生活。虽然他远在京城,但是对双皇都是遥控指挥的,正如高兰所说,世贸中心这个项目就像是他的孩子,容不得半点差错,所以当潘顺利将中天集团在安庆开票的事情向他汇报了之后,陆渐红真的很震惊。
更震惊的还在后面,把中天集团的票拉到庆东去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过去任庆东市副市长的姜天平。也只有他有这个能耐,因为他在双皇的时候,世贸中心就是由他负责的。
对于这种挖税收墙根的做法,陆渐红的心里很恼火,不过在几秒钟之后,他便冷静了下来,道:“这个事要严肃查处,一定要追究相关人的责任,尤其是税务部门,居然不能做到应收尽收,他们还能干什么?”
这个态度让潘顺利的心里有了些底,陆渐红没有提到姜天平,他自然乐得去管。他又不傻,中组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