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悦虽然人在书房,可是话却听得一清二楚,心头不由怦怦直跳,这些天孟子玉一直在指点她,在她文字功底突飞猛进的同时,情愫也是暗然而升,所以听得牛达这么说,心里也甜滋滋的,很想知道孟子玉怎么说,可惜的是,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让孟子玉闭上了嘴。
电话是打给陆渐红的。
陆渐红抓起电话,看了下号码,略有些诧异,道:“我是陆渐红。”
挂上电话之后,陆渐红略微一想,道:“达子,备车,开沃尔沃。”
牛达向孟子玉挤了挤眼睛,仿佛在说,我们走了,现在是你们的天地了。
孟子玉呆了一呆,看着二人出了去,目光垂到章悦写的稿子上,忽然抓了起来走进书房:“章悦,这里还有问题不妥,需要再加工一下。”
上了车,陆渐红报上个“碧玉楼”,便闭上了眼睛。
碧玉楼是个茶楼,很有名,因为这里非但环境雅致,茶更是一绝。
一进去,便闻到了清新的茶味,这里的服务内容很单一,就是饮茶。
当然,要饮好茶,自然要得到楼上去,坐在大厅喝茶的,也不见得就是雅客。
有服务员迎上:“欢迎光临,请问先生几位?”
“我约了人。”陆渐红淡淡地应了一句,径直上了三楼。
看了下房间,便进了“龙井座”。
门一推开,里面坐着的周波便站了起来,很客气地道:“陆书记,您来了,请坐。”
对于周波,陆渐红没有什么好感,坐下便淡淡道:“你约我出来喝茶,我很意外。”
“良禽择木而栖。”周波笑着坐了下来,他并没有靠着陆渐红,而是保持着一点点的距离。
陆渐红倒是意外了,最近怪事很多啊,就连周波,他也有些看不懂了。
“哦?”陆渐红轻哦了一声,便看着周波。
周波拿着茶壶,给陆渐红倒了一杯,茶是龙井,极品,很香,只是陆渐红喝了虞美人之后,对别的茶便没有了感觉,就像在京城西郊林场喝了耙子的陈酿后便对别的酒没了兴趣一样,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饮。
陆渐红没动,周波也没有动,放下了茶壶,道:“陆书记,我知道,您对我有看法,不过这没关系,景珊毕竟已经调走了,很感谢陆书记没有对我下杀手。”
周波的直接让陆渐红微微有些错愕,同时也略有一些尴尬,板着脸道:“如果只是说这些无聊的话,我想谈话可以到此为止了。”
这个举动在周波的预料之中,笑了笑,道:“陆书记,我只是向您坦诚布公,绝没有取笑更没有要挟的意思。”
陆渐红当然不会轻易地就走,周波约自己过来,绝不会是如此简单,便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事直说吧。”
周波道:“好。”
周波说的是关于汪含韵的事情,汪含韵也到省政府那边去了,第一站便是省长办公室。
当时门关得很紧,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周波也没有听见,他只说了一点,那就是鲁寒星的态度。鲁寒星是笑着送汪含韵出门的,那个笑容与平时不一样,周波的叙述是“带着些谄媚之意”。
陆渐红忽然笑了笑,道:“周波,说说你这么做的意思吧。”
周波知道陆渐红会这么问,道:“陆书记,如果我说是钦佩您的为人和工作热忱,您肯定不会相信,只是我觉得您是一个真正的官。这些年,我接触的人不少,从上到下,很少能见到像您这样实干的官员,所以,我不想您这样的官员跌倒在阴谋下。所以,我只是为您提个醒,小心提防。”
陆渐红的心头有些复杂,一时之间他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平静如斯,看不出半分感情,激动、愤恨、惊讶,全都没有,只有淡然。
周波也不知道陆渐红在想什么,他来告密的目的,真的如他所说,一是不希望陆渐红被蒙在鼓中,二是择木而栖。
这个选择是很冒险的。
如果汪含韵与鲁寒星联手了,那么陆渐红既然知情,他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抵挡得住书记和省长的联手打击。可是周波的本质并不坏,心理之所以略显阴暗,主要是因为周琦峰给他的角色使然,再就是被他抛弃的景珊高他一等,这才让他的个性变得有些扭曲。
周琦峰一走,他顿时便没了依赖,他本来是想踏踏实实地跟着鲁寒星的,可是他跟着鲁寒星的时间太长了。
在与周琦峰的交峰中,完败。而后转战陆渐红,不得胜绩。当汪含韵上任后,他的失意、失望他看得一清二楚,从彷徨到与陆渐红联盟,再转而被汪含韵收买(姑且定为收买),这一系列的表现令周波大为不耻。由此他也能够猜得到自己的将来,如果跟着他,绝没有希望,因为,他根本做不了主!
周波不想做奴才,更不想做奴才的奴才,所以他才要提醒陆渐红。
“我知道了。”陆渐红不会在周波的面前表露出什么情绪的,起身道,“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对你不利。”
周波的心里在一温之后,不由大是佩服陆渐红泰山崩于顶而色不变的气度,换了别人,在得知有可能受到省党政一把手的联合打压时,多多少少会露出一些异样,或惊恐,或茫然,或苦闷,可是陆渐红却是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份气度,省委省政府又有几人能够比得上?
所以,在陆渐红走到门口的时候,周波说了一句话:“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