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在与汪含韵的博弈中,从目前来看,绝对是处于下风,虽然经历了老爷子八十大寿,但是这所带来的震撼仅限于京城,并没有蔓延到甘岭,这当然是吴部长没有点拨之故。由于省委秘书长伍光明的到来,解决了补充常委的事情,人事上并没有与汪含韵起什么纷争,所以,这几天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风平浪静的。
汪含韵也适当地放缓了打压陆渐红的动作,毕竟不是为了打压而打压,另外,起冲突是需要一个点的。
无理由的冲突不是理智的行为,但是这一次不同了,因为发生了一件事情!
四月二十八日。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这一天与平常不同,一大早便下起了大雨。
陆渐红放弃了步行的计划,坐着牛达开来的车,车刚到省政府门口,便猛地有人自雨幕中冲了出来,如果不是牛达反应灵敏,便将那人撞倒了。
“没撞到人吧?下去看看。”陆渐红吩咐了一声,秘书孟子玉和牛达同时下了车。
一下车,便不由呆住了,雨下得很大,一个年轻人正跪在车前,垂着头,胸前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有红漆写得一个粗粗的大字:冤!
陆渐红这时也下了车,看到这一幕,不由也呆了一下,道:“还愣着干什么,雨这么大,别淋坏了身子,让他到车上来!”
年轻人很倔强,不肯起来,陆渐红便站在雨地里,道:“不管有什么冤屈,这么跪着淋雨,也解决不了问题,你先到车上来,有事说事。”
孟子玉也道:“这是我们省委陆副书记,有什么事到车上来说吧。”
一听是省委的副书记,那年轻人这才抬起头来,跟着几人上了车。
几人的身上都湿透了,陆渐红让车开回去,大家都换了衣服,孟子玉的身材与那年轻人差不多,便也给他换了一套。
“现在可以说说情况了。”陆渐红把一杯热茶交到那年轻人的手上,反正去了办公室也没有什么事。
那年轻人这才道:“我是双皇来的。”
双皇?陆渐红眉头微微一皱,听着年轻人继续说下去。
这年轻人叫温文,来自于双皇市兴隆县,他来喊的冤是因为拆迁。
他家在县城有一套老房子,处在兴隆县新开发的范围。县政府的拆迁工作组去了他家多次做工作,可是价格上的差异很大,这在拆迁的过程中是遇到的普遍问题。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一周之前的晚上,一帮不明身份头带布套的人冲了进来,将他的老父亲以及他和他妹妹控制住,便将房子给拆了。
一看这动静,温文就急眼了,冲上去理论,却被打倒在地,厮打中,温文扯下了一人的头套,却是县城里的一个混混。
紧接着温文遭受了一顿毒打,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父亲温顺才到县里去告状,公安局要他拿出人证物证来,否则不好立案。面对这个解释,温顺才显然不服气,人被打了,房子被拆了,却找不到申冤之地。又到县信访局去上访,信访局又将此事转到了公安局,结果还是一样。
温顺才没学过什么法律,所以跑到县政府去闹,却被以扰乱公共秩序,妨碍正常工作为由,被拘留了。
温文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既然县里不肯处理这事,他就拖着刚好一些的身体去市里上访,市信访局自然还是将此信访件转到了县里,县委书记林玉浦有点恼火了,毕竟现在都是一票否决制,稳定压倒一切,自己的辖区里出了这样一个刺头,那还得了。
不过温文这一次学乖了,见市信访局这么处理,便知道没什么效果,就偷偷到省里来了。
可是省政府的警卫严肃得很,他有点不敢进去,便躲在对面的一个小卖部里。小卖部的老板听他说了这样的事,见他可怜,便点拨他,要想得到公正处理,只有惊动大领导才行,让他在这里看着,见到一二三四五号车就冲上去拦。
也活该陆渐红“走运”,车子刚经过这里,便被拦下了,温文倒没有想到,会在省政府门口拦到省委领导的车。
陆渐红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不过信访这一块并不是他分管的,他只有一个过问权,便打了电话给分管信访工作的副省长乔会利。
陆渐红虽然在甘岭有些风光不在,但不管怎么说,还是省委副书记,乔会利倒也不敢怠慢,在陆渐红将情况说了之后,乔会利道:“我马上接待。”
放下电话,陆渐红等人重新上了车,将温文送到省政府,陆渐红并没有多作停留,毕竟分工不同,他也不好多指手画脚,不过由于事情出在双皇,又是在兴隆,他私底下是肯定要过问的。
在办公室里,他打了电话。这个电话的打出有点顺序。并没有直接打给潘顺利,他也未必知道这事,他先打的是兴隆县县长贺子健。
贺子健正在加拿大带队学习,借此商谈兴隆县与加拿大的温哥华结成友好城市的事情,已经出去了一个多星期,对于温文事件并不清楚,不过他当场表示,温哥华之行今日已是尾声,会连夜赶回来处理落实这件事。
跟着陆渐红又让林玉清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
林玉清还以为是什么事,结果听陆渐红一说,当时脸色就白了。她知道陆渐红叫她来的用意,因为这事关系到她弟弟林玉浦,如果这件事上林玉浦处理不当,值此多事之秋,搞不好就会有麻烦。
乔会利的处理